郑家两位主事的人此刻都已经在外,惟独留下姬宫湦管着郑府之中的大小事务。他没有停了每日朝臣们上报各地的事情、和汇总镐京城中发生大小事件的商议会议,每日的旁听从中理清了眼下郑国的时局。
郑国地处整个九州的中间,物产富饶,是个粮食大国,以农耕为主。到了秋冬时节,便是休养生息的时候,郑国中有黄河流经,每年的水患是郑国唯一的苦恼的问题,因为远离边关地区,所以几乎没有战事苦恼,因此可说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郑伯友的治国方案便是侧重于休养生息,国内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百姓也是安居乐业。
而郑启之则是个好战狂徒,叫这样的人与自己毗邻,姬宫湦不敢想象自己日后还何以号令天下。如今晋伯要杀齐姬来嫁祸郑伯友的保护不利,这一条计谋倒是用心险恶,姬宫湦相信以晋伯那个脑子还不足以想得出这个方案来。这个法子必定是郑启之教他的,如此一来……也好,就借晋伯的手杀齐姬。
整个郑府之中,最后一个得知大王与娘娘来这里的消息的便是郑伯友的大夫人了,到了第二日,他才从下人们的口中得知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心中十分懊恼,一早就前往厢房中拜谒,褒姒脸上因为风霜吹出来的皲裂正在蜕皮,这一二日,不敢出门见人,每日都是秀秀将药膏和汤药熬好了送来,为褒姒敷上的。
秀秀上完了药膏,将手中的托盘准备端出去,正正的撞上了步履匆匆的郑夫人,她看着郑夫人吃了一惊,很快又意识到如今这郑府内的大小事务郑伯都交给了郑夫人来打理,她是该来看看娘娘的,便转过身向褒姒说道,“大夫人来了!”
褒姒抬起手放下了床上的帘子,“本宫与大王来的匆忙,打扰了夫人,未及通报只因本宫身体抱恙,失礼了!”
这话说的叫大夫人十分惶恐,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是妾身失察了,娘娘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差人来问候一声,还望娘娘赎罪。”她说着这话低着头,褒姒微微的掀起了床上的纱幔看了看这大夫人的容颜,她在这里是怎么对廿七的,廿七虽然不说,可是褒姒心中清楚。而作为郑伯友的夫人,却又在郑国与晋国联盟一事上,处处掣肘,这女人也太说不过去了。
“如今本宫身体抱恙,也不便相迎……”褒姒轻声的说道。
“无碍的,如有需要,还请娘娘通传妾身,”大夫人说道。
褒姒在纱幔之中点了点头,从纱幔外面看去只能看见绰约的身姿,见不到路上真面目,对于这位传奇的女人,大夫人自然也想一堵她的容颜,只听说过美却不知这美是到了何种程度能叫自己的丈夫如痴如醉!
“妾身先行告退了,待娘娘病情好转,妾身便安排筵席为大王接风洗尘。”大夫人说道,褒姒却摇了摇头,“接风洗尘就算了,大王不喜热闹,郑老夫人是大王的姑姑,与老夫人吃顿饭便是了!”
“是!”大夫人回话道,屋子里退了出来,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好在这褒后也没有为难她,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酬才是了!大夫人出门,廿七进门,廿七驻足仰头看了看大夫人,“姐姐?”
“娘娘来了,怎么也不差人去和我说一声?”大夫人看着廿七问道,冷言冷语的。
“太匆忙便忘了!”廿七答道。
“如今老爷与郑将军都出去了,这家中大小事务都由我做主,凡事都要来和我汇报、让我拿个主意!”大夫人看着廿七颐指气使的说道,廿七曾得宠过一段时日,不过后来郑伯友与她又生疏了,便也渐行渐远,起初大夫人还试图讨好廿七,后来也觉得此事无关大局,便作罢了!
“是!”廿七答道,不想同大夫人辩驳。
“你改日去问问老夫人何时与大王叙叙旧吧?”大夫人吩咐之后就从台阶上迈步而下了,廿七转过身去看了看大夫人的背影,又转过来朝着褒姒的房中走去,在门外便向褒姒拜谒,然后才迈步而入,向褒姒说道,“廿七来看看娘娘的身体可是有所好转了?”
“过来,”褒姒的手臂伸出纱幔,轻轻的招了招,语调也十分的轻柔少了些刚才呆板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