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迟早有一日,自己会害死郑伯的。
“臣妾当初答应过齐伯,要为齐姬与秦候做个媒,如今秦候将随着文朔来到镐京城,臣妾总不好在这个时候出尔反尔!”褒姒看着姬宫湦说道,“大王若要查此事,便一查到底,臣妾也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叫大王认为臣妾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当面一套、背地里却是另外一套。至于若是查出了凶手是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请大王处置,褒姒绝无异议。”
“你真的这么想?”姬宫湦问道。
“是!”褒姒答道。
“若杀人的是郑伯,寡人要杀他呢?”姬宫湦低沉着嗓音问道,心中对褒姒了解入骨,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要彻底地斩断与郑伯友的情丝,叫郑伯友不再惦记她了,否则日复一日,她早晚会连累到他的。
褒姒良久才答道,“若是大王非杀郑伯不可,便杀吧!”
姬宫湦轻笑了一声,“当初你欠他的一条命,如今,寡人来替你去还!”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人是谁杀的,一点都不重要,寡人说凶手是谁,凶手……就是谁!”他说罢微微的笑了笑,顺便在褒姒的面颊落下了一个吻,这件事情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心中甚是满意。此事的凶手姬宫湦早就知道了,便是不远处的晋伯,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则是郑启之,只是眼下此事不宜闹得太大,所以姬宫湦才不敢彻查。
万一将郑启之拖下水,那么晋北一旦失守,晋国的军事力量一旦崩溃了,那么能够倚赖的就只剩下楚国了,此事无异于……与虎谋皮,拱手江山。比起让楚国带兵行至晋北,叫郑启之执掌郑国或许会好些,不过……姬宫湦绝不会如此听之任之,此事郑启之摆了自己这一道,日后迟早要叫他还回来!
“大王打算叫谁来背这个黑锅?”褒姒问道。
“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既然齐姬已经到了郑国,不论如何,这个说法寡人还是要给齐伯的,齐姬将以齐夫人的礼数下葬,此事便交给你来操办了,待他们抵达这里,我们就即刻启程返回!”姬宫湦向褒姒吩咐道,褒姒微微的点了点头,姬宫湦有意不让自己插手政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明白,只是既然他的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自己也只能是应一声,“大王的随行军什么时候到?”
姬宫湦从桌上翻出了郑启之递来的册子,褒姒接过之后翻看了一番,心中猛地一惊,“所以……环莺死了?”
“是!”姬宫湦点了点头,褒姒整个人微微有些虚脱,兀自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么说来,臣妾的手上便又有一条人命了!现在想想,若是臣妾当日将廿七留在了宫里,只怕是……如今就要亲手杀了她。”
“若是为了寡人让你杀她,你杀吗?”姬宫湦忽然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趣,看着褒姒问道,褒姒反问姬宫湦,“就非要让臣妾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来试探臣妾吗?”
“寡人不需要,寡人只是叫你提前做好准备!”姬宫湦看着褒姒说道,这话叫褒姒惊恐的退了一步,也叫门外的廿七惊恐的朝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石头绊倒,摔在了地上,听见动静的姬宫湦立刻探头朝着门外看去,廿七则被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起来朝着远处奔跑,知道确定姬宫湦与褒姒再也看不见自己了,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仰头看天,心中一片阴雨绵绵,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今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
若是叫褒姒为了姬宫湦杀廿七,她会下手吗?
廿七想,褒姒一定会的,她也希望娘娘会的。一行清泪慢慢的从面颊落了下来,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她兀自的笑了笑,朝着自己的屋子里失魂落魄的走回去。
郑启之的队伍是先行回来的,因为距离这里更近一些,郑启之一个人便能够决定整支队伍的行为了,郑伯友则不同,不但是相距更远了一些而且这一路上和齐伯的不断争执,也叫他们的队伍根本无法顺利的前行,齐伯的意思是停留在原地将此事彻查出来之后继续行进;而郑伯友则担心此事是出自褒姒的手笔,所以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先见到褒姒再做定夺,所以不断的催促着齐伯启程。
越是如此,齐伯心中越是觉得郑伯友可疑,两人的争执一直持续到姬宫湦的书信发来,才总算是临时的放下成见收拾东西启程。
这一路上前前后后的耽误了数日时间,而此刻的郑启之则已经带着人手回到了郑府之中,姬宫湦的随行军尽数被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看着摆在了屋子后面的一具具尸体,姬宫湦身上的一根根寒毛都竖了起来,无法想象若是事发当时自己和褒姒在现场,此刻会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