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晋北之地至少有三人觊觎,哥哥、郑启之与褒洪德,一旦确定了带兵出征者为褒洪德,哥哥只要要求褒洪德立下军令状以褒家的性命为保证,此战必赢!若是输了,输的就是整个褒家的身家性命,这个提议,郑启之必定也会应和哥哥!而晋伯关心自己领地的安危,这军令状就宛如是救命符,他虽不敢提,可是必定会附和,再加上朝中褒洪德得罪之人不少,秦军又不受待见,一旦有哥哥提议、郑启之附议、晋伯赞成,朝中的舆论则会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立下了这个军令状,那褒洪德兵败,褒后也面临着一死,大王身居中央不能有所偏袒,只得将褒后处死,谁人还会惦记褒洪德的死因之谜呢?”楚夫人分析道,这叫楚侯频频点头,“妹妹说的有理,只是这叫郑启之白白捡这么一个便宜,我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哥哥真以为郑启之能捡到这个便宜?”楚夫人问道。
“妹妹是什么意思?”楚侯有些不解的问。
“哥哥以为齐姬是如何死的?”楚夫人问道。
“难道不是褒后所为?”楚侯问道。
“哥哥太小看褒后了,大王娶齐姬就是褒后一手促成的,为的就是借齐国大国之力,与我在后宫中权衡对抗。她既然能有如此魄力,便不会在这种时候将齐姬致死,万一被齐伯洞悉,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此事思前想后,只怕是郑启之为嫁祸郑伯,使齐郑交恶才下此狠手的,郑启之的目的则是郑国的诸侯之位。”楚夫人说道。
“若是叫郑启之带兵前往晋北,他等于是夺了郑伯的军权,日后再凯旋便能进一步夺了郑伯友的政权,如此,他就将实权揽在手中了,又有大王在朝中的支持,只怕是……”楚侯说着叹了口气,憋在了嗓子眼的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若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还暂且不说了,可这人是郑启之这个眼高于顶、傲慢无礼之人,他心中自然是忿忿不平的。
“哥哥想的未免不妥,”楚夫人说道。
“哪里不妥?”楚侯问道。
“大王若是想要叫郑启之夺政权,管郑国,那么何必废如此大的力气捧文朔,又褫夺郑启之的军权?”楚夫人问道,“大王担心郑启之野心不浅,不是一个区区郑国就能满足的,郑启之若是败了晋北之战,便不说了了,放眼天下也只有哥哥适合带兵出征了!可若是胜了,再夺了郑伯的诸侯之位,逼死郑伯,大王势必就会认为郑启之的野心是逐鹿天下,哥哥便可以以为郑伯报仇为由,将郑伯嫡子掘突扶上诸侯之位,出兵郑国,如此一来,郑国就已经等同于楚国的囊中之物了。”
楚侯仔细的揣摩了一番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很快的笑了出来,“楚夫人思虑缜密,在下自愧不如!”
“哥哥客气了!”楚夫人笑道,“只是哥哥此刻气急攻心了,才一时之间想不到这些,妹妹前来,正是为了提醒哥哥的,如今时间也不早了,妹妹还得早些回宫。”
“一旦褒后被除,这后宫正主之位便是楚夫人的囊中之物了!”楚侯说道。
“此事到也不急,还需慢慢商议!”楚夫人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心中得意的情绪则已经喜形于色了,嘴角带着娇俏的笑意,迈步转身出了楚侯的府上,朝着宫里慢慢的走去。
……
一连七日大王的不上朝,叫朝中的文武百官慌了方寸,此事虽说也不是头一遭,可是日日都会从宫中传出大王接见了谁谁的消息,还传出了大王与某某人秘密商议某件事情……确切的内容,无人知晓,只是从那些碎嘴的悉人口中传出了一二,靠着人为的想象将此事的细节一一勾勒了出来,因而此刻人人惶恐,总觉得朝中是要大变了。
诸侯派的朝臣们纷纷朝着赵叔带的府上聚拢,请求赵叔带代百官前往宫中请求大王重开早朝。赵叔带请大家不要着急,此番从郑国回来,大王与褒后感情日笃,两人不忍分离在宫中百般厮守,赵叔带这话倒是实话,可是却无人肯信了,其中一位大臣说道,“赵上卿,此事你瞒着我等也没什么意义,大王如今在宫中私下接见褒洪德、齐伯等人,此次晋北一事只怕是牵扯甚广,大王可是要追究我等替楚侯说话的责任?”
赵叔带难得说句实话,居然无人相信,此事本就是姬宫湦一开始的目的,他越是强调大王尚未处理政务,大家就越是惶惶不安,最后赵叔带只得说道,“如此说来……我明日便长跪东宫门外,请大王上朝!”
“此事便劳烦赵上卿了!”众位异口同声的应道,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因为赵叔带的这番保证而感到了稍稍的心安。此刻不仅仅是这些朝臣们再着急,哪怕是和虢石父取得了一致意见的晋伯也是一样的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