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挥了挥手,秀秀站起身去扶住了赢开同念儿一起往外走,念儿以为赢开是装醉,走到屋外便去叫他,可他还是这番站不稳、眼神迷离的样子,念儿双手叉在胸前,“我还以为他是装醉呢!”
“王子怎么会这么想?”秀秀掩着嘴的笑了出来,念儿倒是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么一比较,赢开倒也算是个实在人了,她朝着殿内看了看,“大王同娘娘似乎是和好了!”
“他们本来置气就置的蹊跷。”念儿嘟了嘟嘴,“娘和爹三天两头便要置气,我若是长大了,才不会如此呢!”
“你若是长大了,只怕是更加莫名其妙了!”秀秀笑着说道。
“秀秀,”念儿沉下声来,摇了摇头,“你若再这般以下犯上,我可不轻饶你!”
“王子恕罪,”秀秀挑了挑眉,赶紧佯装惶恐的说道,“奴婢口笨舌拙,唐突了王子,还请王子殿下大人大量,不同小的计较。”
“哈哈哈哈……”念儿笑了出来,拉着秀秀的衣襟,“不行不行,以下犯上那可是大罪,不惩罚你岂不是乱了这后宫的规矩,让我想想怎么罚你才好?”
二人说着笑着就走远了,而东宫的大殿之上只余下了褒姒同姬宫湦二人,桌上的饭菜没有怎么动,褒姒没什么胃口、赢开顾着喝酒、念儿则尚小、秀秀又不敢动筷子,唯有姬宫湦吃了些,酒水也还剩着不少,他为褒姒斟上,“寡人敬梓潼一个?”他端着酒杯看着褒姒,面上带着笑意,“这喝酒是你提出来的,若是最后将你怠慢了,只怕梓潼又要同寡人置气了。”
“大王莫要作弄臣妾了,”褒姒垂下眼睑,有些害羞。
“刚才孩子们都在,不能叫你喝酒,这念儿同赢开倒都是有些眼色的人,”姬宫湦说道,“如今大殿之上只剩下你我二人,便不担心有人再来打扰了。你若要买醉,且醉,寡人照顾你,也叫寡人体谅一番往日来寡人喝醉,你在旁伺候的感觉。兴许觉得太累,下次就不多喝了呢!”
“大王这么一说,臣妾倒是不敢喝了,说的好像臣妾乃是什么贪杯之人一样。”褒姒看着姬宫湦说道,娇嗔的语气在空气中流转,先前这东宫大殿的悲戚的氛围已经被一扫而空了,这次的围猎倒是颇有成效。她说着不喝,手却已经放在了这白色的瓷杯之上,将手中酒水端了起来,准备放在唇边之时却被姬宫湦挡住。
“你我从未大婚,从未行礼,倒是缺了些夫妻成亲的礼数。”姬宫湦拉住褒姒的手,手臂从她的手臂中绕过,“不妨就借此喝一杯交杯酒,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寡人来当。”
“如此,日后便有劳大王了。”褒姒轻声说着,将酒杯对着自己的唇,一饮而尽,她先前从未喝过烈酒,不知道酒水竟然是这个滋味,一口下去自己被呛到,猛烈的咳嗽了两声,满面通红,“这酒怎么这么难喝?”
姬宫湦笑着拍着褒姒的背,“便是难喝才能浇愁,唯有发现比愁苦更加艰涩的东西才能暂时忘却那份愁。”
“可大王喝酒的时候好像都很高兴。”褒姒看着姬宫湦说道,很快一股晕乎乎的醉意就浮上了脑海之中,姬宫湦捏住褒姒的下巴,看着她的眉眼点了点头,“是啊,高兴的时候喝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便觉得高兴的事情更令人珍惜了!寡人从不在发愁的时候借酒浇愁,梓潼难道没有发现?”
“为什么?”褒姒看着姬宫湦问道。
“发愁的时候,要保持的是一颗清醒的头脑。”姬宫湦说道,“唯有高兴的时候才能微微肆无忌惮一些,做君王的却也不能醉的不省人事,若是这一觉睡下,无人照拂,被人拿去了脑袋,此生再醒不过来岂不是个憾事?”
“是了!”褒姒说道,“那大王何不拦着臣妾?”
“你无需担心这些,因为寡人不会走,”姬宫湦一手扶住褒姒,一手又将杯中酒水给她斟满了,“知道寡人为何召集天下诸侯围猎吗?”
“不是同诸侯建立关系吗?”褒姒迷离的眼神盯着姬宫湦,觉得他晃来晃去的倒也有些意思,兀自的“呵呵”笑了出来,头枕在他扶着她的手臂上,整个人有些提不上力气来,这感觉真的是太好了,就像是这幅皮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便是怎么掐、怎么捶打,都没什么感觉了,整个肌肤泛着一种麻木的滋味。
“寡人听赵上卿说,你母亲嫁入褒家以来,你父亲鲜少碰她,唯有一次秦候召集大臣们山中围猎,打猎之后你父亲一时高兴,便同你母亲有了你。”姬宫湦轻声说道,让褒姒躺在自己的怀中,听见这件事情,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又漫上心头,刚刚失去的感觉随着酒意的渐渐消散而又回来了,褒姒觉得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