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就应该清楚,这门婚事不单单是我齐国同郑国的面子,更重要的还有王室的面子,如今大王的面子被弗了,我却像是个逃兵灰溜溜的从这里逃走,你觉得合适吗?”齐伯看着使臣问道,使臣口中说了句“这……”却无法将这话再接茬下去了。
“不合适,”齐伯替使臣回答道,“如今你们宋国的怀疑也不能说毫无道理,我若是就这么贸贸然的和你们开战,自然是不妥的!也有失公允。”
“齐伯英明。”使臣说道。
“这样吧,”齐伯皱了皱眉头看着使臣吩咐道,“我且给你们宋伯一个机会,十日之内揪出这活儿刺客,查明身份,找出幕后的主谋,此事我就不再追究了!否则……便视作此事乃宋国所为,挥军之下,取宋国国都!”
“这……”使臣一时之间失了语言,谁也没有想到齐伯居然会反咬了宋国一口,本来是要齐伯失信于诸侯,而为宋国的反战赢得舆论上的支持,可是眼下这发展的态势,若是宋国揪不出这刺客,还倒成了宋国做贼心虚了。宋伯听到使臣回话,从地上挑起,抓住那位大夫的领口,“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谈什么谈,谈个屁,他们有要和我们和谈的意思吗?根本就是寻衅滋事,打!现在就给我出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宋伯请三思,”大夫说道。
“三思个屁!”宋伯急得跳脚,看着这位大夫就气不打一处来,“楚国回话了吗?”
“还没有!”大夫说道,“宋伯不妨答应了齐国的条件,他日再以齐国杀了所有的刺客为由找不到所谓的真凶,届时楚侯的援军将至,齐国未必是我们的敌手。”
“我……”宋伯指着对面的大夫喘着粗气的说道,“我就再姑且信你这一次,若是这一次你再将老夫折进去,我先推你出去斩了,以鼓舞我大军气势,给我点兵、点兵,这一仗我要亲自出征,打的那齐国小儿满地找牙!”
“是!”这位宋国的大夫悻悻的说道,灰头土脸的从前殿出去,一出门就一脚踹在了使臣的腿上,使臣踉踉跄跄退了两步摔倒在地,大夫啐了一口唾沫,“没用的东西!”说罢就扬长而去了,两位使臣面面相觑,谁能想到齐伯如此伶牙俐齿呢!更是早就做好了打的准备,一丝和谈的事情都没有想过,无非是将所有的劝和变成了劝架的借口。
宋伯却不知道,他自以为为自己争取的十余日乃是等待楚侯援军前往的拖延计策,也为齐国等待掘突的大军赶往赢得了相当充裕的时间。掘突大军从镐京城出发,途径郑国,掘突还携了一批郑国的将士,两军整合借道魏国直抵宋国陶城的边境,魏国国君与齐伯素来交好,可碍着女儿嫁入楚国的尴尬局面,不敢出兵相助,但是对于齐国与郑国借用自己的地界同宋国开战一事也佯装不知。
楚国得到了宋国的求援信,微微一笑,“总算是得了这机会!”
“天佑我楚国啊,楚王还请利用这个机会,入主中原。”楚国大夫说道。
熊仪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等的就是一个直截了当挥师中原的机会,如今齐宋交战,正是给了他一个大好的借口,一旦两军对垒,打了起来,往后的事情那可不是说喊停就喊停的了,只怕是数年、数月每个结束的时候了,“如今宋国的国境之内是个什么局面,齐国调用了多少兵马?”楚侯问道。
“齐国调用了两百乘暂时驻扎在陶城往外的数百余里。从镐京城传出来的消息说,大王派遣了掘突和赢开二人率秦国士兵前往陶城附近助战。”楚国大夫说道。
“这动静闹得不小啊!”熊仪说道。
“大王为了褒后,一向都是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次明面上看是齐宋二国的争端,实际上则是宋妃同褒后之间的间隙,褒后必定不会容忍当日宋国弗了自己的面子,将女儿嫁入楚国一事,所以这一仗不但会打,而且会打的很大!”楚国的大夫分析道,熊仪微微的点了点头,“齐国的两百乘驻扎在什么地方?”
“陶城附近!”楚国大夫说道。
“陶城?”熊仪将这两个字琢磨了一番,“陶城可并不与宋国相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