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已经是女御了。”虢石父意味深长的说道,“褒后忌惮的人是你,而不是宜臼,宜臼被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她必须要争取申国这个盟友,这么多年来大王所以不敢动申国就是因为申国所占据的地理优势,进可攻、退可守,历来的先王都让申侯三分!褒后无法再生育,但是你可以,大王如今还在壮年,你迟早会怀有他的血脉,如此一来褒后与伯服的地位就受到了威胁,她不能不为自己提前思虑!此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用了药让你流产的不是吗?”
秀秀微微皱眉,知道虢石父说的必定不是真话,可是她却没有揭穿他,而是佯装的点了点头,为褒姒杜撰一个理由实在是太容易了,秀秀太了解褒姒的性格了,知道若是大王这次真的杀了宜臼,日后必定会活在杀子的悔恨当中,为了帮他,她才出言去阻拦的,此事没有必要叫虢石父知道,秀秀只是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此事我们得告诉大王,叫大王对褒后起疑?”
“此事现在还不急,你我不妨静观其变,在事态最为恶劣的时候再揭穿褒后才是!”虢石父说道。
“那么眼下应该急于何事?”秀秀问道。
“以我对大王多年来的了解,这次攻打申侯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楚侯却在攻打的前夕退却了,决定不再出征。我在申国的探子回禀,说是申侯派了说客前往两兵交汇的地方向楚侯进言,百里成大军压境为的就是趁申、楚战事陷入胶着后,再杀出来捡个便宜,楚侯心中有所忌惮,自然不敢贸贸然出兵,更何况秦国还是褒后派系的人,他怎么可能想得到秦国其实是楚国派去的救兵!”虢石父说道。
“虢上卿确实厉害,竟然秦国、楚国都布下了人手?”秀秀笑道。
“楚国既然已经派兵了,熊仪一向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可能无功而返,申国周围还有诸多小国,他若是攻打这些小国,再强行侵占……大王必定盛怒!此刻再有人说一句,褒后在掘突大婚那日出入过申后的冷宫,大王怎么想,便不由我们决定了!”虢石父满面笑意的说道,秀秀也跟着他笑了出来,眼神中却多了些防备之心,难怪所有的人此刻都想要将虢石父除掉,这么多年来在朝中做上卿的地位已经叫他对掌控全局一事游刃有余了,姬宫湦想要不大动干戈的除掉他,就是为了接手他的势力,且不引起任何混乱。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秀秀又问道。
“剪除褒后的羽翼!”虢石父一字一顿的说道,面色又忽然严肃了起来,可见这件事情并不容易。
“虢上卿也说了,秦国不必顾忌,赢开自会逃走!那么郑国就更加不必顾忌了,如今郑国已经不是郑伯友掌权了,权力移交到了掘突的手中,对付掘突我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秀秀说道。
“差点忘了,郑世子对郑夫人爱慕之深,毫无理智可言……可不要忘了,如今朝中有个重臣是褒后的人!”虢石父提醒道。
“你说赵叔带?”秀秀冷笑着摇摇头,“如今大王正在褫夺赵叔带的权利,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自从姬仇做了晋国诸侯,大王就有意在架空赵叔带的权利,将他的工作一点点收拢自己在自己手中,赵叔带与周廷的决裂也是迟早的事情,早在大王出征齐国的时候,他们二人就已经不合了!”
“赵叔带的走已成定局,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个人……”虢石父说道。
“哦?”秀秀这下倒是不知道虢石父指的是谁了,想了半晌摇摇头,“谁?”
“文朔!”虢石父将这个名字说出来,秀秀才恍然大悟,文朔是郑伯友的将,留在朝中任司马也必定会听命与郑伯友,他的手中握着的可是军权,这叫秀秀叹了口唾沫,也打量着虢石父,思忖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想要撼动文朔,只怕是太难了!”
“难是难,可也未必很难!”虢石父笑了笑。
“怎么说?”秀秀不解的问道,虢石父却没有再和秀秀说更多的话,“一旦撼动了文朔,郑夫人就要在这个位置上安插一个自己人,郑夫人心中可有人选?”
“掘突?”秀秀看着虢石父,终于明白了他这一番话最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