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鸣想到了自己年轻年幼的妻儿,她们母子二人在丧尸危机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殒命。他眼睛止不住的潮湿了,但是他又不愿意当着郑介铭和张绣山的面哭泣,只能假装没事的站起来,强作正常的语气说着,“我去上个厕所,活动一下。”
他在走向厕所的途中,眼泪就已经忍不住的流了出来,他不敢抬手擦,怕被郑介铭和张绣山回头看到,赶紧快步走到了厕所里,关上门,蹲下,两手捂着脸,在这封闭的、有些异味儿的黑暗中,纵情的哭了起来。他不敢哭的太大声,但却忍不住低声短促的抽泣着,他的手被眼泪打满。
郑介铭和张绣山岂能察觉不到杭鸣哭了,在他说起身要上厕所的时候,他俩就已经察觉出来杭鸣情绪的盆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意会,谁都没有说话。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释放释放吧。
张绣山也想到了自己过去的家庭,但他却已经更加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现实就是当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摸了摸自己挂在胸前的两根白骨。
要活下去,张绣山心里想着。
清晨。
夜里耿直、周记堂、花奉等人也都分别进行了值夜,确保每个人都能够更好的休息。但是一大早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挂着黑黑的眼圈。这里又以杭鸣的黑眼圈最甚。
花奉第一时间再去开水龙头,现在水只剩下小小的一溜了,再没有之前看起来喜人的水压。
“哎……年老不中用的水龙头。”花奉对着水龙头调侃了一句。
好在昨天已经烧了足够的开水,都在凉了之后灌进了瓶子里。
“昨晚上睡的还好吗?”郑介铭问大家。
李轩苦笑了一下,他值得是第一个班,睡觉的时候,又和刘倩文靠着睡的。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睡的比较踏实的,但似乎也遭受了失眠的困扰。
“我昨晚是一晚上没怎么睡着,总是在做恶梦。”常冰说着,“感觉旁边秦琴也翻来覆去的样子,应该是也没怎么睡好。”
郑介铭看了看秦琴,这会儿的她样子还比较正常,情绪看样子调整过来了。
而王承难正趴在方心平的怀里睡着,他晚上哭闹的时候,方心平只能带着他躲到杂物间里面,怕影响大家。
现在的方心平话很少,她觉得自己自从王岳山死后,就好像一个罪人、一个巫婆,带着一个小孽种活着,很没有安全感。
找时间得和方心平聊聊天,不过……恐怕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化解上次那件事儿对大家心理上的影响吧。
郑介铭看了看大家的状态,说着,“那,现在继续前进,大家有问题么?还是说需要再休息休息?”
“还是走吧。”耿直发表意见,“这地方还是不适合长期留守,正好现在水龙头的水也差不多没了。”
“嗯,耿直说的对,如果没有反对意见,咱们把水、炭以及剩下的食物都装好,出发?”
没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一行人继续朝西走去。
西边,汤泉路。
一栋红墙六层居民楼内,四楼客厅,客厅四面白墙,门上有黄色的木质包边,天花板上有土气的吊顶,一看就是*十年代的流行装修风格。墙上已经到处被蹭的都是印子,十几个男人正在开心的炸金花。
他们正围坐在一个红色木质圆桌周围,里里外外围了两圈人,八个人在内圈围坐鏖战,其他八个在外围观战。只留下了一个人在窗台望风。客厅的墙边,排着十二只枪,一些砍刀。
桌上,除了摊开的扑克、一大把硬币,还有乱七八糟的烟灰、包装纸,整个房间的地面上也一片狼藉,烟头、卫生纸、洒了一地的红油,房间里散发着一股臭味儿。
“你大爷的!不许赖账啊!谁输的最多就把手里的肉拿出来给赢得最多的人吃!咱们之前说好的嘛!”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对着一个微胖的男子说着,“现在就属你输的最多,肯定得把你手头的食物交出来啊!”
这微胖的男人显然不太乐意,“还没完呢!借我点码子,老子一会儿就能翻本!”
“翻你妈的蛋!”络腮胡子的男人有点不耐烦了,指了指微胖的男子,“老子前天输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把肉给拿出来了!你他娘的今儿个要玩儿赖不成!?”
“就是!拿出来吧!”旁边的人跟着起哄。
微胖的男人极其不情愿的把手伸向了怀中的那块只有巴掌大小的熏干肉,这是给每个人配给的粮食中,最宝贵的一部分。每隔三天,才能够吃上一顿肉,量也不大。
“拿来吧你!!”络腮胡子的男人一把抢过了肉,揣在了自己怀里,随后离席。另外一个男人马上一屁股抢占了他的座位,“继续继续!看老子也赢块儿肉!”
“去你的!你他妈早就没本钱了!想空手套白狼?没门!?”旁边围观的人直接一把抽掉了这男人的板凳,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能让开。
“你也让位吧?!”坐在正北方向的男人脸色发黑,看着微胖的男人,“手里没东西可赌了,就让别人上。”
“哎哎哎!老唐!别走啊!继续玩儿啊!”一个新落座的男人回头招呼之前刚刚赢得肉的络腮胡子男人,“怕我们把你手里的粮食赢回去啊?!”
老唐没有搭理,自己转身走到了卧室去。微胖的男人一脸怨恨的看着老唐走进了屋。
“发牌了啊!赶紧都上底了!!”坐在正北的男人洗好牌,见每个人都在面前放了十枚硬币后,自己也从面前挑出去十枚,推到桌子中间,开始发牌。
旁边一个男人帮他点燃了一支烟。“秦哥,抽烟!”
这秦姓男人给自己也发了牌,他发牌完毕之后,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识趣的避开,秦姓男子看了看自己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