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极其用力的叉开五指,在下巴上用力拽了一下,仿佛要把一层皮给拽下来。
“没事儿。我不怎样。”
他于是摊开双手,一边左右看着其他人,一边后退到围观的人们之后。
而他这一挑,人群里便把矛头指向了两人的“关系”上来。
“呵呵,小两口在屋顶搞对象嘛,说是去值守,其实没准砸吧舌头和口水呢。”两个大妈窃窃私语。
“谁砸吧舌头呢!?说谁呢!!!”谢武资却听见了这声非议之词。
“那你们俩上边干嘛呢?要不怎么没看见?!”那大妈见对方听见了自己说话,她干脆提高了声音。
我就是说你!我就是说你!就要让你听见,怎么了!大妈心里想着。似乎每一个大妈挑事儿,都会时不时的采用“故意不小心让对方听见流言蜚语”的策略。
“闹什么呢!!!”郑介铭原本没把心思放在这边,突然看人群围了起来,而且矛头显然都针对着谢武资,赶紧过来解围。
众人停止了争论,但气氛显然极其尴尬紧张。
空气中好像有一根无形的弦,随时都可能被人拨动一下,发出“乒”的声音。
郑介铭隐约觉得有几双眼睛白了自己几下。
他正要说点儿别的,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小郑不是我说你,我看你在人员分配和管理上就有问题!!太随意!你怎么能让一男一女待在一起??怎么也得让两个男人上屋顶值守啊!!”顺强倚老卖老的指责郑介铭,只是这货也开始了讲技巧,他说话的语气和缓,就像是在温和的开会。
他没注意到,自己其实就整天不怎么干活,偷工减料,总和自己媳妇儿混在一起他倒不是为了做什么,也不是为了浪漫,只是和他媳妇儿待在一起,两个人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泄所有的对人世间的种种不满。
“他是狙击手,眼力好,分配他有什么问题!?”郑介铭立刻反问。
“那为什么没看见特殊情况??”又一个声音响起。
郑介铭转头,找寻到那个说话的人。这人平常不爱说话,郑介铭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是谁。
是林泊强。
“我看目前为止,所谓的值班的,都是吃软饭的!都在混!”
林泊强一直在心中为了欧阳琰的死自责,但同时,他其实也在暗暗的责怪当天晚上负责值班的陈皓洋和魏子龙。
陈皓洋看了林泊强一眼,林泊强立刻报以回视。
我可是参与过值班,也一直在发挥作用的!你想指责我什么??林泊强看着陈皓洋,心里不动声色的骂着对方哼!余泽恺手下玩弄刀枪的马仔而已!!
气氛越发紧张和诡异起来。
别这样啊现在这是要干什么?相互责怪?骆雪和庄仪站在一起,对视了一眼,双方焦虑的眼神中透露了同样的信息。
她们不在乎谁对谁错,只在乎这个队伍能够稳稳当当的,别乱!
“你们别怪这个怪那个!!”霍工的声音也不失时机的从角落里传来。
敢情这是一个和事的,太好了,老工程师就是明白事理,骆雪想着,但她的乐观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钟。
“这个基地选的就有问题!!碉楼在小山包上,那不是一个活靶子又是什么?!摆明了让别人来打!!看看人家孙程选的那个基地!!工商所里边,周围都是楼,被严严实实的包在里面!!还有迂回空间,多好!!”霍工慷慨的表达自己的见解。
末了,“老工程师”摸了额头一把,把刚才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渗出的大量汗珠往地面上一甩,随后顺势对着地面一指这个动作让骆雪和庄仪对他的态度彻底绝望。
“一对比人家孙程的基地,我当时就知道这边会出问题!!”
一时间,冷笑声、奇怪的啧啧声、厌弃的鼻音……都从不同人的方向传来。
“是啊,我也早就知道你他妈的嘴巴长在屁股后面!你早知道,你他妈的当时怎么不说??现在说??”张绣山看不下去,爆了一句粗口。
“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句试试?!”霍工扭头,指向了张绣山。
“呵!马后炮的臭酸腐王八蛋!小年轻都敢欺负你,老子骂你你敢放个屁?!”张绣山直接把脸就朝着霍工手指头上戳过去,他所说的小年轻,显然是在讽刺霍工之前和姜才闹别扭的事件。
“都停手!”郑介铭疲惫但不可质疑的再度发出了一声喊声。
张绣山还在讥讽霍工。
“张绣山!!”郑介铭只能直呼张绣山的名字。他明白,此时的他也只能劝动张绣山了。
张绣山看了郑介铭一眼,退出了和霍工的争执,径直走向碉楼。
“能不能都散了都去歇着去!”郑介铭又对仍然围着的人“命令”着。
其他人于是一个个或垂头丧气、或得意忘形、或昂首挺胸、或满怀焦虑的陆续散开。
只留下他一人站在平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