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一响,我方才回过神,邪乎劲立马涌了上来,丧乐响个不停,仿佛像是我自个的葬礼现场。
这会恨不得给手机砸了,关掉丧乐我连忙点了根烟,环顾房间四周,尤其是卧室,敞开的门像是地狱入口似得,纵是大白天我也一刻不敢久待,寻思趁早去车站接姥姥。
下楼的时候给丈母娘打了电话,估摸是没起床,半天电话没接,我就给她发了短信,让她告诉褚郡暂时别回来。
刚到楼下呢,我手机就咋呼了,打开一看是丈母娘号码发来的短信,说:“老娘才回来一夜,你个日狗的东西,竟敢在家偷人是吧!”
我一念这话的口气,是我丈母娘吗?
到了路边拦了辆车,直奔汽车站!
车上我给褚郡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不接,最后还是丈母娘接的电话,说郡郡拎包往回赶了,还让我可别对不起她女儿,否则自然有人收拾我,整不死我也能吓死我啥的……
听她这话挺耐人寻味,褚郡家就她娘俩,处了两年对象,我就没见过他家还有其他人,我曾好奇问过她父亲,可每次褚郡都不言声,默默的靠在床头发呆。
等我跟丈母娘解释清楚后,出租车已经到车站了,我见姥姥心切,都忘记让丈母娘拦住褚郡。
时间已经九点了,姥姥是早班车,估计十几分钟后就能到,我给手机闹钟看了遍,这才想起来,谁若是动我手机,是需要脸部识别解锁的!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不舒坦了,浑身都感觉毛毛的,我在沙发上睡着后,有人或者说是脏东西,拿过手机靠近我身边,对着我的面解锁手机……
越想我越后怕,心说姥姥你倒是快来啊!
九点一刻的时候,我看见姥姥苍老的身影,额头上缠了个黑色的布条,满头白发盘城一圈,年纪虽然已过古稀,但精气神尚未显老,花布衣,黑绸子裤,一双棉布鞋走在年轻男女中间,显得格外的好认。
我立马上前扶住她,没了牙瘪下去的嘴唇咧开朝我和蔼的微笑。
这会我才知道安全感是如此的让人舒心,看见姥姥肩头还有个深红色布兜,我赶忙接过来自己扛,没想到还挺重的。
我问说:“姥姥,里边都啥呢,这么沉啊!”
姥姥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拍着我手心,说:“都是我家当,全带过来给你耍。”
她说的全部家当,我立马明白都是啥玩意了,小时候在姥姥家住,她都是不让我碰这些东西的,说小孩子碰不得,瓶瓶罐罐虽然不值钱,但无意打碎一个半个的,后果她老人家都承担不起。
到我成年后,才知道那些有些年头的瓷罐里装的都是骨灰和阴气以及各种油脂,到现在我都不懂什么是阴气和哪些油脂。
扶姥姥上了出租车,我心里猛的一激灵,这会褚郡估摸已经到家了!
我不敢往下想,生怕她遇上啥邪乎事,催司机踩油门,心里急的恨不得让他闯红灯。
褚郡电话是丢在卧室的,我想着就拨了过去,连打三遍都没人接听,心口顿时就凉了,念叨郡郡可千万等哥和姥姥到家啊!
姥姥看出我急切的样,问我怎么了,我说褚郡这会独自在家呢!
姥姥先是楞了下,然后拍了拍我胳膊说:“不碍事。”
说完就打开她那红色的布兜,拿出一根香,“呼哧”下就燃起了根火柴,我不明白姥姥是啥意思,不过倒是给司机吓到了,连声说:“啥事这么急啊,我这油门已经见底了,可别烧我车啊!”
姥姥没搭理他,点燃细细的黄色香后,一股子呛人的香草味直往我鼻孔里钻,打小我就闻不得香烛味,总觉得很恶心,可比不上拖拉机柴油味撩心呢。
接着姥姥问我身上有没有褚郡经常碰的东西,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裤裆,很快我又回过神,摘了手表说:“诺,她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