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陈亮后面,远远的看着他提了一桶热水进了澡房。澡房里黑漆麻溜的,除了他没有半个人,我从地上捡了半块砖头,静悄悄的摸了过去,听着陈亮用他那把沙哑的公鸭子声,唱着凤凰传奇的《大声唱,“姑娘大声唱,我牵着白云牵着太阳……”
想起这厮白天打我时那凶狠的样子,我不由恨得咬牙切齿,踮起脚往浴室的隔间看下去,陈亮正闭着眼睛搓头发,脸上满是洗发水泡泡,可嘴上却仍旧在哼着那走调的歌,显得惬意之极。
我终于忍无可忍,伸腿一脚踢翻陈亮那半桶还没有拌凉水的热水,冒着蒸汽近乎沸腾的热水烫得陈亮跳起来,偏偏又不能睁开眼睛,痛得他破口大骂,哪个傻逼踢老子的水,有本事单挑啊,别跟爹玩阴的!
我心里暗骂,将手里半截板砖用力拍在陈亮的后脑勺,当然,怕闹出人命,我也没有下死力,一击得手立即就走,风儿一样出了浴室,远远对着门口比了个中指:“麻痹,我让你大声唱!”
生平第一次觉得阴人居然可以阴得这么爽,陈亮那厮的惨叫就好像被阉了JJ时一样凄惨,怕被他那几个狗腿子看到,我不敢停留,直接跑回了教室。
在教室门口我遇到了沈佳瑶,她正从里面出来,两人见面都显得有些尴尬,我看到沈佳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低着头出去了。
王大东正在和上下位的几个女孩子聊得火热,看到我出来后,便转头问我刚才去了哪,我心想这家伙也算是熟人,而且跟陈亮也有点恩怨,所以没有隐瞒,将刚才在浴室阴了陈亮的事情告诉了他。
王大东懊恼这么爽的事情我为什么没告诉他,好一顿埋怨之后,给了我一个纸条,神秘兮兮的说,这是沈佳瑶让他代交给我的。
我接过来一看,发现纸条是用一张信纸折叠成的,但对折的地方都用胶水黏起来了,没被开封过。我不由多看了王大东两眼,他把嘴一撇,说你别用那种眼光看我,身为一个高尚的男人,不随便偷窥别人的隐私,这是最基本的操守!
我心里有些温暖,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话,但最起码他跟我坦白了,这是朋友之间相处的最基本的信任。我将纸条拆开来,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晚自修后要小心,陈亮找人要打你。
我一愣,头脑有了短暂的空白。咋,沈佳瑶这算是给我通风报信么?可是为毛啊?我那样子摸她,还用照片威胁她,她为什么还这样帮我?还是……她爱上我了?
扯淡呢吧!
我将纸条递给王大东看,问他是什么意见。
王大东说既然是,那应该就是了,沈佳瑶骗你也没啥好处,而且她更没有什么理由去骗你,单纯的博好感吗?还是博你的?他看着我的脸,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们两个一合计,心想趁着现在没下晚自修,果断得溜才行,不然一会陈亮带人堵着我们,不是被当沙包打吗?
打定主意,趁老师布置完复习任务回了科室,我和王大东猫着腰从教室钻出来,宿舍当然也去不了了,两个人干脆跑到三楼的一个厕所躲了起来。
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逃跑的窍门:晚自修后的厕所,绝对是最少人的,还在上学的童鞋可以亲自去验证一下。当然,这厕所是得别的班级的,而且离你们教室要远一点,避免被熟人看到。
我和王大东在厕所闻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屎味,一直到了晚自修结束也不敢出去,下面操场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其中陈亮那把公鸭子嗓音尤为刺耳。我心里是怕得要死,但王大东却很淡定,而且满脸不耐烦,说像孙子一样躲着,真他妈憋屈。
又呆了十几分钟,王大东说老子受不了了,把头发一甩,大摇大摆的往外走,我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出去。
来到外面走廊,往下看,操场上正有一伙人在去宿舍的通道上守着,数量在十来个左右,陈亮光着脚丫子在路灯下坐着,那两只臭脚上全是水泡,透明透明的,很显然在澡堂的时候被烫得够呛。这厮骂骂咧咧的说操你妈逼,别给我找到阴我的人,不然我让他后悔从娘胎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