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根不提,我早就忘了自己吞过一颗珠子的事儿。
那应该是我三四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去奶奶的房间里玩,玩着玩着就钻到了床底下。无意中找到了一个有点破的皮匣子,从匣子里拿出了一颗鲜红色的小珠子,因为觉得很漂亮就抓在手里玩了半天,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吞进了肚子。
奶奶知道我吞了珠子以后,就带我去了乡卫生所,那地方条件差也没有什么设备,大夫就给我开了催吐药,结果连吐三天,胃都快吐出来了就是那珠子无影无踪。我被这药折磨得够呛,死活再不去看大夫。奶奶见我没什么不良反应,也就没再提这事。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珠子的事儿早就被我淡忘了,没想这竟然是一颗珍贵的西玛!
“怎么样?想起来了?”王根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这么说我肚子里藏了个文物。你要拿走?”
朱罗唇一听,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你们别想给他开刀!”
“我们不开刀,用别的办法就可以拿出来。”王根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我。
我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城北王家楼305。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地址,他能把你体内的珠子弄出来,你们现在就去找他,提我的名字就行,弄出来以后把珠子给他就好了。”王根边说边走向了门口。
我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
王根回头瞟了我一眼:“如果你不取出来。你这一辈子都安生不了。”说完竟神秘兮兮地走了。
朱罗唇拿过那张纸条看了看:“西周玛瑙是有灵性的东西,我想它当初一定是故意藏在你的身体里不出去,这种灵宝都有和宿主合二为一的欲念。”
我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琢磨着王根的话,我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可能是碍于警察的特殊身份?看来,我还真得去他朋友那看看。
我和朱罗唇不敢耽误,打车去了城北王家楼。当我把具体地址告诉司机的时候。他竟然张大了嘴巴:“你们是要找那个疯子算命吗?”
“疯子算命?”我和朱罗唇都愣了。
司机脸色变得有点不正常:“我还是别跟你们说了,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至此他一句话都没再说。
我和朱罗唇面面相觑。
当出租车来到王家楼以后,我终于明白司机为什么是那副表情了。
这王家楼竟然是一个精神康复中心?我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如果不看门口挂着的牌子,我准会以为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办公大楼,五层高的青砖建筑相当气派,高耸而立的围墙独树一帜,论风格论格调直接秒杀周围的那一圈写字楼,就是那“精神康复”四个字彻底破坏了画面。
我和朱罗唇下了车,她看到这场面也愣了,我小声跟她说:“那警察不会认为我精神有问题吧?”
“不可能,他对我的存在都能坦然接受,我觉得他知道的事儿比咱们还多。”朱罗唇边说边拉着我进了院子。这时,一个保安走过来拦住了我们:“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我一听有点生气:“你看我俩像病人吗?”
保安笑了:“上这儿来的没人说自己有病。”
朱罗唇上前一步问:“我们要去305。”
保安一怔,然后恍然大悟:“305不是房间,是一个病人的编号,行了跟我来吧。”说完他转身领着我们走进了康复中心,指着楼梯说:“从那上去到3楼,左拐走到头就是了。”
我俩来到3楼以后,按照保安指示的方向一直走到了头。奇怪的是,这个康复中心好像没什么人,除了保洁员之外竟然没看到一个大夫或者护士,感觉像倒闭了一样。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门,上面没有挂牌子,也没有门牌号,只贴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四个字:俗人免进。靠,这是要搞哪样?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好半天才有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俗人走开。”
“我们是王警官介绍来的。”说实话我挺揍这家伙的。
里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站在我们面前。他头发乱蓬蓬的,一张有点脏的国字脸,眼珠子转圈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