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见武大郎唤他,连忙上前,见他形容憔悴,又见床头那碗连忙追问:“武二不在的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水……热水……”武大却不回答,面色似是有些难处,只是扭头盯着站在武松身后的郁氏。
武松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平日里神色嚣张的妇人此刻却是一脸的慌张。
待昨日武大被几个泼皮打伤之后,她瞧着武大矮矬,一脸的败相,暗暗心喜。
若是这枯树皮熬不了几日一命呜呼那便是最好!
这遗留下来的资产从此属于她一个人,再将这些作为嫁妆,改嫁给他人,却是正合心意。
这般想着,更是无心照料武大,这几日只是随便端给了武大一些生冷的残羹剩饭,随他自生自灭去了。
如今见武松此刻突兀地找上门来,却是来不及换下这些饭菜,心下正七上八下慌的很,却见武大并没有跟他兄弟诉苦关于她所做下那些事。
想必这三寸丁仍是惦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啐,老娘若不是……
又岂非会这般痛快地嫁与这等挫汉,如此委屈自己,将自己如花似玉的身子委身给了这等打不死,熬不杀的腌臜混沌,若不是那人应允了自己……
见武松目光寒气直冒,只叫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却是不敢再作弄下去,连忙道:“好好,你好好歇息,奴家马上就烧些热水过来与你!”
话虽说这般讲,但眼珠子却不断地在武大身上梭来梭去。
武大见了她这般模样,又见这几日她根本无心照料自己,又岂非不晓得此刻她是怕他向兄弟告状,只得叹了口气,说:“这几日你在俺身侧端水端饭侍候,真是苦了娘子,俺的兄弟来了,你便宽心就好,弄些热水来与俺和兄弟吃,下去歇息一会吧,俺与兄弟再说一阵子话”
武松见武大郎到了如此境地仍向着那妇人讲话,知晓这是怕他暴脾气上来责问,故意给他听的,心里却是冷冷忖道:
【待兄长不在跟前时,再与她理会!】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烦劳嫂嫂多日辛苦,既是武二归来,嫂嫂今番不必再担惊受怕!”
郁氏见武大向着她说话,并未抖落出干的那些好事,又见武松神色如常,微微放下心来,赶忙收拾了那床头摆着的剩饭,下楼烧热水去了。
待这妇人下了楼,武松转过脸来,目光严肃:“哥哥不必有所顾忌,只顾将这段发生的所有事全都一一讲来,自有武二为你做主!”
武大郎见武松目光冷硬,知晓他这位兄弟平生最恨口是心非的人,哪怕此人是自己的亲人也不会姑息,性子发作起来,连他都拦截不住……
若是知晓那郁氏如此做派,恐怕家中就毫无安宁之日了……
却是不敢明言,只叙述了一番那些个泼皮无端过来找茬砸场子的经过,又陪着笑道:“只是被泼皮乱棍打了几下,只是腿脚落下些病根,将养些时日便好,兄弟不必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