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说出最主要的目的。
“娘子既然有了摆脱那三寸丁枯树皮的心思,何不找我来帮忙?小可在衙门里也做些公事,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跟县老爷也有几分交情,这个薄面,还是肯给的。”
这套话明里是要帮她的忙,而内涵却是让她了解,她的那些“背地里与贼寇勾搭”的秘密,已经被他知晓了。只是他很体贴地不挑明而已。
只见这番话劈头砸了下来,眼前的小女子的脸色果然微微有了一丝变化。虽是转瞬而逝,但也表明,她也是知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的!
潘伊怜心里一沉,抬眼瞥了下旁边稳坐泰山的王婆。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道理?!
肯定是这婆子已经将那日在墙脚处偷听到的全都转告给了西门庆,这才设下今日的鸿门宴。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婆子不但偷听到了她跟二龙山的事,也偷听到了想要摆脱跟武大郎的“婚姻”的计划。
……这婆子的耳朵是有多灵!
暗暗捏了下右手拇指,表面上却不见一丝的不满,笑吟吟地接过了西门庆递过来的酒杯,吃了一盏,就坡下驴。
“那就多谢大官人了!”
西门庆见她如此上道,不但不矢口否认,反而摆出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默认。心中不由得涌出一份暗喜,以为自己这回这才算投其所好了。
暗暗忖着:
【等她与那矮子分道扬镳后,自己便风风光光地找个媒人去提亲,将她抬入自己堂院成为第三位妾室。】
【到了那个时候,就连那个在阳谷县衙里做事,声名远扬打虎英雄的武都头都无法阻止这一事件的发生!】
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得意,再拿眼上上下下扫了这小女人几眼。
只见她面若桃花,两汪清泉似的眸子像是可以滴出水来,又见她十分配合地接过自己递过去的酒盏,一饮而尽,瞧着仰起脖露出的半截脖颈,粉雕玉琢,不由得一阵心池荡漾。趁着替她筛酒的空档装作无意地摸了下她的手背,只是还未等咂摸出个什么滋味,就被她不留痕迹地躲开了。
王婆见两人似是渐入了佳境,自己在旁边只是空担尴尬,便起身寻了个“出去照顾其他客人”的理由就想离开,却被眼尖的潘伊怜叫住。
“今日既是干娘大寿,何故让大官人一个人躲在里间憋气吃酒,既是来客,也应当让大官人出去同大伙一块吃几盏助助兴,沾沾喜气,再进来吃酒也不迟。这寿宴有了大官人给撑场子,干娘的脸面也会多了几分光彩不是!”
西门庆瞥了眼潘伊怜,暗笑她倒是不肯老老实实地陪自己在楼上吃酒,非要玩出一些别的花样来,又见她的态度软了下来,暗暗劝阻自己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也顺便给这个小娘儿一个上好印象,好教她瞧瞧自己在阳谷县里的威风,便也跟着颌首赞同,“合该如此!”
“瞧这小娘子,嘴里似抹了蜜似的甜!”王婆见目的已经达到了,武家娘子已经被自己送上了贼船,自是不再阻拦这个建议。
若是能够得到西门庆的露面,也算是给自己大大地长脸!
外厅的众人已经在敞开肚皮吃喝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得到了王婆的首肯了,而招呼众人的则是一个枯瘦的小老头,姓孙,正端着酒杯说些什么,见王婆从楼上下来,大着舌头对众人笑道:“我这浑家平日里倒也会来事,只到了这关键的时候做事便颠三倒四起来,把大伙撇在了楼下不管!”
众人见王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潘伊怜,一个则是阳谷县的首富西门大官人,微微诧异,面面相觑,有些精明之人顿时心里便明了几分,只是不做声,只是上前来都与王婆贺喜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