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身边睡觉时都会有女人暖床,这倒是不稀奇。
只是微微收缩臂膀,搂紧了怀里的人儿,贪恋着对方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
却听见怀中的女人“哎呦……哎呦……”地叫唤了起来。
听着声音,竟像是……王婆!
西门庆大惊失色地睁开了眼,只见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女人,赫然是王婆的脸!
这婆子竟然上身仅着肚兜!
而自己竟是赤着上身跟她在一被窝里!
这一幕惊的西门庆后颈处的汗毛根根倒竖,恨不得再让爹妈长出另外一双手脚,飞速地跟这婆子划清界限,却吃惊地发觉,自己的手脚竟然根本不听使唤!
看着王婆兀自望向自己惊骇莫名的目光,渐渐回过味来。
看来……自己是着了道了。
潘伊怜站在床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两人惊慌失措的表情,轻轻一咳。
床上的两人那一刻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绝伦!
“你……你……”
她慢悠悠地倚靠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瞧着床上缠绕的两个身影,笑得灿烂。
“大官人,这般姿色,这等人物,你今日可是受用不少。可不要浪费了这漫天的春色呢!”
见西门庆顿时白了一张俊颜,心里更是愉悦了几分。
躺在西门庆臂弯里的王婆紫胀了面皮,目光似恨不得把潘伊怜一口咬死。
“你这贱顽耍滑的贼人贼妮子!胡乱待你不薄,却又抽了冷子来戏弄老娘!莫不是忘了,还有把柄落在我手里,就不怕老身等下去了官府,将你跟那帮剪径贼囚厮混的腌臢事照数抖搂出去!管教你吃一剐,挨那千八百刀片儿!”
正骂到激昂处,却突然失了音。
只因为一架明晃晃的解腕尖刀突然贴着自己脖颈处挨擦了几下,冰凉寒冷的触觉,让王婆直直地打了一个寒颤,最后一句说什么也吐不出来,硬生生地吞进了肚。
潘伊怜笑眯眯地擎出一把解腕尖刀,像是变戏法似的,故意在王婆的脖子上,脸上,换着花样,来来回回地擦了几下,直擦的出了几道血印子,眼底却是凉凉地吓人。
“干娘,我这个人呢,胆子小得很,在被你捉了小辫子之后,日日夜夜地怕,怕的手都抖了起来。你若是说话大声了些,不中听了些,只怕会吓得我的手变得更抖。若是一个不小心,误伤了干娘,将喉咙划出一道出气的口子,到了下面,可不要怪我。”
王婆眼里终于露出了畏惧的神态,抖着嘴唇,每次刀片擦过去一次,就会跟着颤抖一次。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潘伊怜微微一笑。
“那日,干娘不是打听的一清二楚了么,我是混二龙山那地头的,为何又来问?”
王婆的脸色更是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又瞧了一眼西门庆,只见西门庆惨白的脸色微微有些和缓,似是明白过了几分。见她将目光投到自己的身上,只是叹了口气,道:“娘子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潘伊怜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尖刀,像转圆珠笔似的在指肚间转了几圈,玩了个花样,然后慢悠悠地瞧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