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起身给许应几个头领筛了一碗酒,笑道,“听闻这里还有个之前开酒店的曹正兄弟,不知是在座的哪位兄弟啊?”
在座的几个头目对视了一眼,右侧的钱老三笑着接过了酒碗,“阿嫂不知,曹大哥这几日去山下,接他的一家老小去了!说起来,他跟你们还是一个行家,可算是有缘分啊!”
“曹头领可是酿酒的一把好手,又练得一手好刀法,俺曾有幸见过一次,刀起刀落没几下,手下的那猪就骨头是骨头,肉是肉了!只是到了山寨后,就很少见他出手了!”另外一个大汉笑道。
众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却听见孙二娘身侧的一个不起眼的书生突然像似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凝神问孙二娘:“阿姊,咱家那两辆拉着金银财物的辎车还在青州城中修着呢,估摸着也不认识路,而赶车的老章和留下看守金银的一帮伙计也是夯脑壳,只认阿姊和张哥!等下是否要?”
孙二娘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解地看了过去,但随即便似是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桌子,“方才只顾着高兴跟众兄弟吃酒,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四周突然变的寂静了。在座的众人大多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孙二娘目光闪烁了几分,神情显出几分嗔怒,“阿弟你这混小子也太不识相了!没瞧着兄弟们正吃酒吃的快活吗?偏偏这个时候提,别是扫了众兄弟的兴致!”
许应却是笑得十分畅怀,“阿嫂莫要动怒,你们一路上人乏劳顿,已是辛苦,待会便寻个落脚处休憩便可,少时再让几个喽啰跟着张兄弟下山去寻一趟,如何?”
“还是许大兄弟想的周到,不似我这个不长进的阿弟,本以为见他读了几年的书,以为涨了些见识,却不知还是这般不晓事!”
孙二娘笑的很是感激,又转过脸瞪了潘伊怜一眼,嘴一努。
“没眼力见,还不赶快去车里再搬些酒过来给兄弟们满上?!”
潘伊怜面上似有愧意,起身飞快地去外面搬酒坛子了。
“真是个不晓事的!”孙二娘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张青见状过来陪笑着,“娘子勿恼,你又不是不知晓她的性子,来来来,吃酒!”
“那么秀气的一个阿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怕是连杆枪都提不动,怕是也见不得血光罢?阿嫂你也舍得让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来山寨里讨生活?”
钱老三戏谑地瞥了他们两口子一眼。
“钱兄弟,你是不晓得那混小子。本事不大,倒是个天生的拧种!你这番话,我也曾跟他讲过,可他却是铁了心要跟过来,说是要大碗吃酒,大块分金银,过快活的日子!”
孙二娘的表情很是无奈,正说着,却又见潘伊怜跟着几个伙计搬进来了几坛子酒,便几大步赶快迎了上去,头一偏,神情颇为严厉,“还不赶快过去给诸位兄弟倒酒!”
潘伊怜十分顺从地迎了上去,给在座的每一位,包括孙二娘和张青都满上了。
给孙二娘倒酒的时候,忽然手中一滑,酒坛一倾,一股散发着清冽酒香的美酒顿时溢出了酒碗,顺着桌面泼洒在了孙二娘的裙裾上。
“阿姊休怪!阿姊休怪!”
潘伊怜似是极为慌乱地蹲下给孙二娘胡乱擦着身上的酒水,但却是趁人不备,悄悄地在她腿上捏了一把。
见潘伊怜如此无用,在场的几位汉子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来来来”张青似是为了消除这一尴尬的局面,站起身来举起酒碗,“这是我们夫妇从老家带过来的上好竹叶青,是我们二人对各位兄弟的一点敬意!”
“干!”
“真是好酒啊!”
在场的所有人一连干了三大碗才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