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农庄之人各个神情质朴,不似奸人贼党一流,也并无可疑神色行迹,便寻了个借口回房,正待宽衣休息,却听见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声,打开门看时,只见赵构生身侧站着一个中年汉子,约莫四十出头,黝黑的皮肤,只冲着他露出憨笑。
此人正是此处农庄的主人,李三。
赵构生连忙道:“都头,这位李三哥有事找您”
李三见武松出来,连忙上前陪笑道:“这位大人远道而来,俺这庄子虽是安扎在这偏僻处,但也不能失了礼数,方才却是照顾不周,望大人见谅,方才跟厨子支会了,又弄了一桌好酒好菜,若大人不嫌弃,请移尊步同往”
武松见庄主竟是亲自来请自己去宅院内做客,言辞诚恳,不好推却,便应了下来,让赵构生在屋内临时看守,跟着李三去了里间。
一踏入那里间,顿时一股热烘烘的气流迎面扑来,只见屋内站着几个人,三男两女,一个白须老头,两个青壮汉子,一个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年少女子,都见了礼。
李三介绍说这些都是内宅家眷,乡间野夫,也不懂什么规矩,让大人见笑。
中央摆着一个八仙圆桌,上面布了些好酒好菜十几盘,待众人坐下,武松与在场的各位闲聊了几句,但并不曾吃酒,只推脱道:“明日须早起赶路,万不能饮酒误事”。
又聊了一些当地的状况,只见李三似有话堵在了喉咙里,却又吞吞吐吐地左顾而言其它。
武松有要务在身,若是对方有事相求,不好应承下来,只装作毫无觉察的样子,见时日不早,便起身告辞回房休憩。
自是一夜安稳。
此后又过了数日,翻过了几道山坡,路上到是远远见了几个泼皮赖汉,但俱是离着老远不住地眺望,只是不曾过来骚扰。
渐渐地离着东京京城近了,道路也从崎岖不平的山路,转而逐渐变成了宽敞的青石板路。
行程加快了许多,但武松仍是觉得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过久,便令手下减少了每日中途休息的次数。
又过了三日,终于监送着辎车到了东京知县李骏亲戚家,向门牙递了书信,交割了箱奁,又受到主人家款待了几日,便推脱要早些回覆大人,领了赏钱,讨了回书,也没有心思在东京街上闲玩,便领着一行人抄了近路往阳谷县赶去。
待武松领了一队人马回了阳谷县,去了县衙里交纳里回书。
前后时日,原本该两个多月的行程,却仅仅用了个把月的光景。
那知县李骏见武松竟是比自己预估的时日还要快上数倍,看了回信,知晓他已将礼物安全押送过去,没有半点闪失,心中更是欢喜,当场赏了武松三锭十两银子,又留下他一同吃酒,念他一路辛苦劳顿,特地允他整整放了五日的假期。
待宴席散了,武松拜别知县李骏,回到了衙门后院歇脚院内,找出一套新的衣衫换了,又戴了个新头巾,锁上了房门,一径只顾去紫石街找武大郎面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