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听完,花荣更是大怒:“我家娘子向来本分!岂非是你等奸污之人肆意冒充,残害良民,坏我名声?!”
匐匍在地的兵卒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闻不远处的轿子里传来一阵娇俏的笑声,似是有些讥讽的意味,“呦,竟是花将军大驾光临了,奴家可不敢扯了花将军的面皮胡乱行事啊”
那妇人掀起了帘子,露出一张笑脸,媚眼流转,“花将军此时不去寨中赏玩花灯,倒有这闲情逸致,来管其他人的闲事来了!”
花荣方才故意装作不晓得车内坐着的人,只顾对动手的士兵大声喝骂,见她果然忍不住出了声,心里一阵冷笑,眼中更是露出厌恶的神色,面上却是讶然,拱手道:“竟是刘知寨夫人在此,花荣却是不知!”
“方才只听闻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打着花荣的名号在肆意强取豪夺良民的物资!今日本该是赏花灯祥庆之日,却不料竟然还有人敢如此歹事,玷污了清风寨在外的名声!故而一时激愤,赶忙过来处理!”
表面上虽是极为恭敬,但话外却是将刘高以及眼前的妇人统统骂了一通。
双眸微微一眯,“敢问夫人,方才是在作何度事?”
刘高之妻见花荣赶来拦截,又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暗地里将她和丈夫狠狠骂了一通,却不能发作,只得银牙紧咬,这厮竟是偷着空觑,专来来坏她的好事!
她虽说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还是个养在深闺里的,但日子久了,也渐渐晓得几分那花荣与自家官人之间波涛暗涌的较量。
他们两位俱是朝廷委任的命官,虽说一个是正知寨,一个是副知寨,自家官人在头衔上虽是压了花荣那厮一头,但若是提及在清风寨中的声望,还有在士兵内的号召力,却远远不及常年在此苦心运营的花荣了!
刘高虽是去年青州府太守特地派过来盯着花荣的,手中却没有太多的实权,将士也大都不服管教,平日里那花荣虽是对他们两位还算恭敬,但又岂不是在暗中紧盯着刘高。
他们双方表面上俱是一团和气,若是无事,却不能与他正面撕破了脸皮。
心里将花荣这厮的几代祖宗都骂了个遍,但面上仍是娇笑:“花将军哪里的话,一准儿是哪个不长眼的泼皮,胡乱在将军面前嚼了舌根子!奴家只是见寨子内一时之间并无合适的辎车可供调遣,偶然见他们手中有些个,便要商讨花钱雇佣些而已!”
花荣见那妇人竟是睁着眼,明目张胆地黑白颠倒,却也不恼,转头冲向张青,淡淡笑道:“哦?夫人所言,竟是你等乱传了谣言,刻意坏我清风寨的名声了?”
张青正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士兵将辎车内的货物随意蛮横地扔了下来,心焦的如铁锅上的蚂蚁。
这劝又劝不得,拦也拦不住,只是暗自跌脚只恨自己倒霉透顶!
正无计可施之间,却远远地有个将军驱马快速赶来,原本以为是那妇人喊过来的帮手,只道今日必是折在这清风镇门口了,却不料那将军竟是劈头将那群士兵痛骂了一顿,又见那妇人露面,神态和语气上竟也软了下来,才知晓原来是来帮助他们这群贱民的!
又听见那将军与那妇人虽是表面上相谈融洽,但话中却似是有着不小的龉龃,这才长出一口气,见他明显向着自己的态度,又见他望向自己,心领神会,赶忙上前行了个礼。
“将军见谅则个!”
“原是小人不对,只是这辎车里的货物乃是庄子里的急需米粮,若是不能及时赶到,庄内几百口人俱要饿着肚皮,青壮汉子还能熬个把光景,但老弱病残只怕难熬过这道坎了……万望大人高抬贵手,放小人们一个方便!”
声音凄惨,让人动容,说完又从腰间掏出了个皱巴巴的钱袋子,“这便是小人们孝敬将军和夫人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