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母亲和奶奶这才回来了,见我忽然就烧成这样,吓了他们一跳,当即就把我往镇上的医院送,可是到了医院烧怎么都退不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镇上的医生没辙,只能把我往城里转。
后来的事我就有些记不住了,大概是烧迷糊了,昏昏沉沉的,最后醒过来的时候却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奶奶家里,我这才知道我已经烧晕过去了,据说到了城里烧也退不下来,许多针水下去根本不见效,最后奶奶和母亲商量了就把我又弄回来了。
只是我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奶奶和母亲的脸色却很凝重,大伯也过来了,他们看我的神情都是忧心忡忡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能退烧,是因为喝了井水,就是家里的那口井里的水。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这口井。这口井本来就是要衡量能不能建房而打的,不想下面却有口现成的,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口井里的水家里几乎从来没用过,不要说喝,就连洗衣灌地都从来没用过。
用母亲的话说,这口井邪乎,而且父亲对这口井讳莫如深,更让家里人不会用里面的水做他用。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这口井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一个现状,只不过有时候里面的水还是会派上用场的,比如说上次大伯中邪母亲泼过来的水就是井里的水,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反正家里觉得井水是可以镇邪的。
这很矛盾,可以拿来镇邪,却又觉得井水晦气,这就是整个家里对这口井的态度。
既然说到这里,有些事奶奶他们就瞒不住了,然后关于父亲的一个秘密就顺着这次的事告诉了我,就是母亲在怀了我四个月的时候,父亲就像爷爷一样,忽然就无缘无故疯癫了。
父亲忽然疯癫吓坏了家里所有人,包括当时怀孕的母亲更是被吓得不轻,差点就流产了。父亲是半夜忽然疯癫的,那时候本来他和母亲都好端端地睡着的,哪知道他忽然爬了起来,就到了院子里又跑又跳,整个过程来的很突然,没有丝毫征兆。
但是到了白天之后,父亲就又会平复下来,好像又变回了原样一样。
奶奶他们见父亲也随了爷爷,都是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第二天傍晚父亲又开始疯癫在院子里满院子跑,母亲一时气急就从井里吊了水上来泼了他一身,哪知道这水一泼,就像是水泼在了火上灭了火一样,父亲当时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动了。
母亲说当时父亲的样子很吓人,眼睛睁大到了不能再大的地步,就像一对铜铃一样瞪着人,脸紧绷着一声不吭。然后这样过了十来秒钟,父亲就忽然变回了原先的神情,而且还问母亲为什么用水泼他,而自己疯癫的事,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也是为什么看见大伯中邪母亲能反应过来用井水去泼他,这是有前车之鉴的,结果还当真有效。
而问起当时母亲为什么回想起从井里吊水来泼父亲,而不是用自来水,母亲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自然而然就那样做了,就是觉得该用井水泼他。
说到这里这事情就玄乎了,再加上现在我无缘无故发烧,又因为这井水无缘无故退了烧,难怪父亲临终前会和我说“注意那口井”这样的话来,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这时候我则有了另外一个念头,当时爷爷坚持要把地留给父亲,而且要让父亲在上面建房,是不是就是因为我们必须住在那里,否则就会有什么不测,就像我才搬回到奶奶家住,立刻就出了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