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臣这厮半点儿风度也没有,瞥了苏睿白一眼,轻笑了一声,道:“也行。坐一晚也没什么。顶多只是感冒而已。”
说完,他也不避讳苏睿白还在,开始脱衣服。
苏睿白慌忙的转过身,恼怒的道:“易楠臣,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儿?!”
“穿着衣服睡觉我睡不着。”易楠臣懒洋洋的说着,说完看了看苏睿白那泛着可疑微红的耳垂。心里有些痒痒的,暧昧的凑过头道:“该露的又没露,你的脸这么红,我会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的哦。”
他故意的将声音拉得长长的,苏睿白的脸上火辣辣的,咬牙道:“鬼才对你有意思。”
易楠臣轻笑了一声,带有些玩味的道:“你要对我没意思。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简直就是胡搅蛮缠,苏睿白咬牙道:“男女授受不亲!”
易楠臣低低的笑了起来,慢悠悠的道:“现在是速食年代,这个借口太烂。”
不愧是律师出身,这口才,哪是一般人比得了得。
苏睿白懒得和他胡搅蛮缠,闭上嘴闷着不说话。她微微的曲着头,乌黑的发丝间露出白皙的脖颈来。
易楠臣的心莫名的变得柔软起来,柔声道:“苏睿白,转过身来。”
他的声音里没有命令,也没有玩味,好像带了几分认真。苏睿白疑惑的回过头,瞬间撞入一双深邃而又柔和的眸子中。那眸子明亮却又温柔,像天上的星辰,又更像冒着袅袅热气的清澈的泉眼,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周围的虫鸣鸟叫都已被屏蔽在这个世界外,只有咚咚跳动的心跳还存活着。
眼前的俊脸越靠越近,苏睿白甚至能看得见,他闭着的眼眸上长长的微微扇动着的睫毛,以及那因为被酒滋润过,带着柔软光泽的唇瓣。
明明知道他要做什么,苏睿白却像是被魔怔着了一般。呆呆的动也不动一下。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醇厚微甜的威士忌的味道,扶在她肩上的手带着蛊惑人心的温度。呼出的气息抚过她的脸颊,温热的,痒痒的……
温热的唇浅浅的才贴上,刺耳的手机呜呜的震动声响了起来。苏睿白下了一大跳,呼啦的一下跳开,慌忙之下脚下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慌乱之间,一只大掌稳稳的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揽回了温热的胸前。苏睿白的脸贴在那厚实的胸膛上,咚咚的心跳声在耳边,仿佛随时会跃出。
苏睿白的脸烫得厉害,带着前所未有过的温度。手机呜呜的震动着,仿佛不知疲倦,永不停息。
易楠臣轻笑了一声,拍了拍苏睿白,道:“接电话吧。”
苏睿白这才回过神来,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慌忙的跳开,手忙脚乱捡起地上双肩包中的手机,匆匆的出了帐篷。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脸上的温度才不那么滚烫。苏睿白慌忙的将电话滑开,接了起来。
还未开口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阿白,是我。”
苏睿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咚咚乱跳着的心跳却慢慢的缓了下来,“哦,怎么了?”
苏睿白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乱,伸手用力的揉那烫烫的脸颊。
她的语气那么淡,电话那端的肖骁倒是微微的愣了一下,有苦涩的东西涌上喉咙,肖骁好一会儿才压下,看着办公室大大的落地窗外阑珊的夜色,缓缓的道:“你有空吗?”
苏睿白沉默了一会儿,道:“什么时候?”
肖骁本是想说现在的,话到了喉咙口又压了下去,道:“明天行吗?”
苏睿白略微的思量了一下,道:“明天晚上可以吗?我现在在外地。”
肖骁本是想问问她在外地做什么的,但终是没有问,说了句好。苏睿白嗯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电话那端的肖骁握住手机,久久的看着没有动。
因为这通电话,苏睿白的镇定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脸颊。外面空旷而又寂静,那丛幽幽篝火的光芒在黑漆漆的夜里有些诡异。苏睿白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赶紧跳回了帐篷。
易楠臣已经躺在了睡袋中,单手托着后脑勺,正拿了一本书在看。
帐篷中温暖安定,可尴尬也随之扑面而来。才到了门口苏睿白就顿住了脚步,仿佛是没话找话说似的,脱口道:“那个,是肖肖骁的电话。”
易楠臣的嘴角有笑意晕染开,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道:“睡吧。”
这才是真正面对问题的时候啊,苏睿白赶紧的摇摇头,道:“不,不,你睡吧。”
易楠臣放下了手中的书,手指轻叩了几下,若有所思的道:“这样吧,我给徐成岩打电话,你和他说。”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苏睿白当即就用力的点头。易楠臣很快就拿起了手机,拨了电话,摁了免提。
不知道那边的人在干什么,电话迟迟的不接通。等待的时间尤为难熬,尤其是在知道对方有可能在干什么事的时候。
易楠臣的脸色不变,苏睿白却有些尴尬。她正想说算了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
“易楠臣,你能不能别那么扫兴?!”徐成岩的声音里隐隐的冒着火。
易楠臣没有说话,挑挑眉,示意苏睿白说话。不用想苏睿白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打断别人的好事了,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哪里还好意思说换地方,摇拨浪鼓般的用力摇头。
易楠臣又挑挑眉,仿佛是在向苏睿白确定。苏睿白又用力的摇摇头,他才懒洋洋对着电话那端道:“摁错了。”
徐成岩好像想骂人,可对方是易楠臣又不敢,电话迅速的断开。不用想苏睿白也知道,徐成岩的那手机肯定会因她而受气。
易楠臣将手机丢到一旁,挑挑眉看着苏睿白,好像是说,我这样已经够意思了,睡不睡这下由你了。
苏睿白有些恼又有些悻悻的,将衣领拉得紧紧的,在门口处坐下,闷声道:“我坐着。”
睡一个睡袋里的尴尬可不是睡同一个帐篷的尴尬能比的。
易楠臣打了个哈欠,将睡袋里的位置让出来一半,闭上眼睛睡了。
周围没有一点儿声音,寂静得仿佛没有人烟一般。苏睿白抬头盯着帐篷上的野营灯,她今天本就累了,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
在帐篷里虽然比外面暖和一些,但是却比不上室内,身体没一会儿就冰冷了下来,一件外套明显御不了寒。
手脚迅速的冰冷了下来,苏睿白将脚蜷缩了起来,两只小手不停的搓着。
易楠臣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的,并未再出声。又困又冷,苏睿白终于抵不住睡袋的诱惑,见另一侧空着,脱了鞋,轻手轻脚的爬了进去。
睡袋里确实比外面暖和了许多,苏睿白轻轻的呼了口气,将手放在两侧,规规矩矩的放着,将中间留出一小条缝来。
她本是想闭上眼睛睡觉的,又鬼使神差的侧头去看了易楠臣一眼。这一看之下对上了一双深邃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眸。估土介巴。
苏睿白这才知道她没有睡着,不自在到了极点,支支吾吾的道:“外面冷……”
易楠臣低笑了一声,起身将灯关上,这才重新躺回了睡袋中。
漆黑的空间好像让紧张少了些,苏睿白渐渐的松懈了下来。像是知道苏睿白没法立即睡着似的,易楠臣轻笑了一声,道:“别胡思乱想,睡吧。”
苏睿白唔了一声,微微的侧了一下身体。毕竟还是太累了,在温暖的地方,意识没多大会儿就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