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面露喜色,说那公子便来吧。我一愣,说来什么?它白了我一眼,摆出一副害羞的姿态,说你说两个新婚之人在洞房里该干什么呢?
说着说着它抬起双手就要朝我的脸上摸来,眼看着那只爬满蛆虫的手伸到眼前,我只觉全世界最脏最恶心最恐怖的事莫过于此,下意识的把头一缩逼开。
这一举动顿时刺激了女鬼,只听它懊恼的吼道:“你说不嫌弃我这样,为什么还要躲?你可知做了夫妻后,若不行夫妻之事,那便是有违天德,称之为不守妇道,永世不得转生的机会的?”
“那关我什么事啊……”我差点哭了。
女鬼哀怨的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我做鬼也做够了,现在只想和你办完那事,然后到地府投胎,上次我也去过,但判官说我既已结婚,却未尽妇道,得不到投胎转世的机会。”说到这里,它扭头看向我,声音忽然变得尖厉起来:“所以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总之你惹下的事情,便该在你手中给我个了结!”
结字一落,它飘荡于半空中的身体顿时向我猛冲过来。
“二祖宗拦住它!”
我大叫一声,叫小虫子拖延住它的动作,而我转身向着想洞穴深处冲了进去,只听得身后的女鬼不断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咆哮,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
有小虫子的阻拦,它自然是追不上我的,这一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着跑着我脚下忽然一滑,身子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向着下方滚落下去。
这一滚把我滚的那叫一个疼,浑身的骨头都快裂开了,就在我感觉地势逐渐平缓的时候,我的身体猛然弹起,只听得噗通一声,我便掉进一处地下暗河之中。
虽然浑身湿漉漉,我心头却是狂喜,倘若下面是个悬崖,那我这条小命真就要报销了。
我正想浮上水面,却见小虫子和那女鬼正在水面上空交手,小虫子虽说是母?和公?的结晶,但毕竟还在幼生期,所以渐渐呈现出不敌的趋势。
我暗道不妙,急忙把小虫子召回荷包当中,屏住呼吸,在水下探手摸索,黑暗中什么也瞧不清,只觉触手之处均是石壁,想必是掉进了深潭之中。
水潭居然是在地洞里,这倒是闻所未闻,在水底潜了一阵,我只觉得胸中的气越来越少,但那女鬼守在水面,我又不敢冒头,为免窒息而死,我只好再潜得深些。
在水下摸索了一阵,我只盼着能在憋死之前找到一个出口,但想这种几率无疑极小,我心底早哭翻了天。
摸索了一阵,终于被我摸到一处往上顺去的石壁,水势也湍急了起来。
老天爷饿不死瞎麻雀,我顺着石壁一直向上游去,钻过一道断层,这时我忽然在想,万一断层的对面还有一个女鬼守着,也是要我和她洞房的,那我该怎么办?
其实我到是不介意和鬼洞房花烛,关键是那女鬼的长相和身材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肺里的气息越来越少,我只得让体内的气息守住命脉,只是这条地下水道非但奇寒,更似遥遥无尽,我撑着游了一会儿,手脚开始感觉无力,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头晕脑涨,不由自主的向上浮去。
人在溺水的时候双手都会胡乱的挥舞,我当然也不例外,一边向上漂浮一边乱抓,只盼着能抓到一个救我一命的东西,哪怕这个东西是个大象的鼻子也好。
出乎意料的,我这么一抓还真就被我抓到了一样东西,滑溜溜的,像是一块木头,又像是一个人类的手臂。
顾不得许多,就算是那女鬼的老爹在河岸上等我,我也得上去,跟女鬼洞房总比憋死在水里应用,就是不知道那女鬼能不能变化出一丝肉感来。
被我抓住的这个木棍一般的东西力道大出的奇,在我抓住它的那一刻,它就猛然向上提去,我趁其上提之势,浮上水面。
出了水面,我大口的穿着粗气,视线有些模糊,这里似乎也是一个石洞,却宽敞了许多,借着不知何处透来的微光,依稀辨得水潭之上是个大平台,既宽且阔,洞内安静宁和,既没有那种阴冷的凉风,也没有那种森嚎的鬼声。
洞壁上荡漾粼粼水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清耳可闻,当我回过神来,这才见着石台边坐着一个长发披身、衣衫破烂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