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想着大把的美元,即使麦金莱的智商超过150,也难免有被钱堵地严严实实的时候。
王学谦并没有鄙视的成分在内,而是想起来以前,曾经的他也是才华横溢,幻想着一幅画能换一套房子,开一次画展就能跻身富豪阶层的流浪画家。当然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再有人的时候流露出对金钱的渴望。俗,艺术是无价的,足以概括每一个有性格的流浪艺术家在人前和人后的心路历程。
想着钱的时候,钱会远离你。
这句话不管对不对,总之,在王学谦身上应验过。
他可是一点点看着自己潦倒,更奇怪的是,越是潦倒落魄的人,越想获得钱财。这个误区他没有走出过,现在看到麦金莱也如此,姑且把他也当成朋友吧,拉一把是应该的。
“老麦,我想知道你设计这项发明的时候,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王学谦鼓励的对麦金莱笑笑,心说,最好不要被我猜中。
麦金莱大手将头发往后撸了几下,不太好意思的看来一眼站在边上的阿罗伊斯,示意他们要谈重要的话题了,让她先出去。
阿罗伊斯皱起挺拔的鼻翼,似乎很不高兴的走了出去。
等阿罗伊斯走出了病房,这才讪笑道:“这重要吗?”
王学谦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很重要。”
手掌在大腿上不断的摩挲,麦金莱下意思的不安,却又口是心非道:“我想到了在祖国的游击队员,那些在饥寒交迫中反抗残暴英国的勇士,我无时无刻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并肩战斗……”
“停……”王学谦脸上恍然,似有所想道:“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沉思片刻之后,眼神犀利说:“老麦,你不厚道啊!这话我在前几天史瓦西教授的家宴上说过,当时除了史瓦西教授,还有一个人就是你。”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麦金莱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害羞起来。
英国人标榜绅士,行为举止都以高贵为美。
麦金莱成年之前都生活在英伦三岛上,潜移默化中深受感染,谎言被拆穿的那一刻,羞愧难加。
“好吧,我承认我错了。当时的脑子里都是一张张20美元的钞票,赶都赶不走。”麦金莱的坦白很直白,直白的让人不忍指责他的错误。
不过在王学谦的眼中,是另外一副样子,心中不由感慨:“当年哥满脑子也是华国币,最后堕落的连自己都嫌弃自己,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境界竟然比我高出不少。”
麦金莱好不容易抬起头,苦大仇深的目光,还以为是饱受压迫的奴隶。
满脑子是钱,那是小商人的行径,其实英国很早以前被称为商贩之国,遍地都是小商贩的势利嘴眼,自从工业革命之后,称霸世界,骤然暴富的幸运者在英国屡见不鲜,呆板的英国人也开始拿捏起来,开口闭口是绅士,衣着配饰崇尚奢华。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土鳖行径,让自古奢华成风的法国贵族们嘲笑不已。
王学谦意外的是,麦金莱竟然也有这种情结。
谈钱,俗。
可谈钱,真的俗了吗?
英国人也喜欢钱,贪婪的本能在遮遮掩掩之下,变得滑稽而可笑。而在美国,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都可以谈钱,没有人会把你当成暴发户,因为这个国家就是暴发户组成的。
当然,借钱免谈。
王学谦之所以能将麦金莱列入他的朋友名单,在借钱这个美国人的底线上,麦金莱显示出与众不同的豪爽,虽说王学谦每次借钱都破费周折,好在,都成功借到了不是?
先沉不住气的是麦金莱,幽怨的盯着王学谦:“王,现在你该说说你的伟大发明了吧?”
“不是伟大发明,而是一个绝妙的想法。”王学谦好为人师的纠正了一句。
“有什么区别?”
王学谦迟疑了一会儿,颇有深意的说:“本来这项工作我一个人就能完成,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说完,王学谦举起他绑着石膏的手臂,在麦金莱的眼前晃了一下,继续说:“你身上带着空白的图纸吗?如果没有空白的图纸,拿一份不太重要的给我。”
麦金莱从病床边的茶几上,拿起公文包,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张不算大的硬板作业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学谦的伤手:“你的手臂都受伤了,能画图吗?要不你来说,我来画,至少会更精切一点。”
“我是左臂骨折,右手还是好好地,我可不是一个左撇子。”先将公文包垫在图纸上,然后将图纸铺上,王学谦伸手讨要道:“铅笔。”
“没带。”
麦金莱的回答异常的干脆,不过很快他又不甘心的将自己珍爱的金笔送到了王学谦的手上。
不愧是金笔,入手很沉,手感也很不错。甚至笔筒上的雕花也清晰可见,做工精湛。抬起手臂,眼睛眯起对着光线照射的地方,比划了一阵,忽然将笔头按在铁窗架子上,稍微一用力,鼻尖就弯曲成一个斜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