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谦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可代美是一只坚固的椰子壳,想要打开这层坚硬的防御,可不容易。能够坚持百年,为客户只做单一的理财产品,就已经说明代美商储的固执。这样一个团体,应该是很排外,代美商储的股东们会允许一个外国人掌控他们银行的业务吗?
“代美商储虽然可能面临亏损的境地,但是绝对不会给我加入管理层的机会,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这倒不是王学谦信心不足,而是客观情况,容不得改变。
约瑟夫故作高深的一笑,努了努嘴,送完人回来的马奎斯,笑道:“答案就在马库斯先生的身上。”
“我!”马库斯惊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他没有听到之前两人的谈话,有点莫名其妙的样子。
“没错,如果你马上去纽约地区法院宣布破产,通过租赁合同,我们就和代美商储一样,成了你的债权人。”约瑟夫笑的很贼,像只狐狸似的,在他嘴里,丝毫感觉不到破产的悲凉结局。
马库斯点头道:“可我为什么要破产?”站在马库斯的立场上看,只要王学谦的公司发展起来,要不了多久,他的窘境也会随之迎刃而解。
先前的投资当然无法全部收回来,但也不至于再过那种有人追在屁股后面追债的日子。
有过那种倒霉经历的人,再也不想回到一文不值的落魄窘境中,马库斯也不想,他心里有些着急,深怕王学谦听信了约瑟夫的谗言,动起了歪脑筋。
“王先生,你可不能这么想啊!”马库斯是真急了,额头亮晶晶的,天气并不热,他却有种置身于火炉之中的焦躁情绪蔓延全身:“代美商储是一家有信誉的银行,在客户的心目中有着不错的影响力,再说了,托尼·唐通过资本运作,有控制你的企业的想法,但银行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银行可以这么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约瑟夫眼神突然之间尖锐的如同一头盯住猎物的豹子,摄人心魂的咄咄逼人,根本就不给马库斯反应的时间:“这就是商场,弱肉强食而已,如果你连这点都无法明白,那么最好远离商场,不然资本会把你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嗜血的理论,让马库斯猛然惊醒,他也是一个商人,或者说曾经也是一个商人。可能是因为太天真,才走到破产的边缘?
马库斯不仅反问:“我是否把商场想的太简单了?”
王学谦算是听出来了,约瑟夫是给马库斯下猛药,要不然他永远都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对待竞争手,那就是生死仇人,不见血,怎么让自己生存?
商场的厮杀看不到血腥的一幕,但钞票上,每一张都沾上了血和泪,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仅如此,王学谦还听出来约瑟夫未告知的想法,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将托尼·唐从代美商储赶走,那么他盯住的是什么?代美商储的合伙人,也就是董事会的小股东。
于是他摆摆手说:“马库斯,你别太担心,我们的计划肯定不会针对托尼·唐。他在代美商储的利益,我们是不会动的。”
马库斯不解:“不损害托尼·唐的利益?”
王学谦笑道:“还是让约瑟夫来说吧!”
“代美这家银行在摩根的资料库中有所研究,股东很分散,大部分都是纽约州的农场主人,在纽约各地拥有农场。但随着农业产品价格的持续走低,这些人的资金已经开始缩水,所以他们很在意代美商储的营业能力,一旦发现代美不仅无法盈利,还出现了无法弥补的亏损,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寻找有意收购他们股票的投资者,毫无不犹豫的将手中的股票全部抛售出去。而这部分股票合起来,占代美银行60%的股份。”约瑟夫的目的就是这60%的股份,只要收购这些股票,代美,也变成了王学谦的代美商储。
马库斯这才明白,约瑟夫是要他扮演一场戏,设一个局,让这些小股东把股票抛售出来。达到控股的目的,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那托尼·唐是不是最后要离开代美商业储蓄银行。”
约瑟夫沉吟了一会儿,抬头肯定道:“他是一个不错的执行者,但绝对不是一个出色的开拓者。”
对此王学谦也深有同感,在商业谈判中耍小心眼的人,确实很难会有大局观,缺乏高于常人的眼界,他已经对此有了安排,该是抛出利益的时候了:“不管最后有没有成功,我承诺,在风波平息之后,你的妻子将获得‘天使’品牌在新泽西州的代理权。”
每年数十万美元的利益,足以让一个人的道德防线被击溃,冲垮。
马库斯脸色苍白的站起来,身体还虚弱的摇晃了一下,过了有两分钟左右的样子,这才说:“我要好好想想。”
“可以,但只有两天时间,想明白了可以派人告诉我,也可以打电话通知我。”王学谦点头答应,并给了一个不算长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