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
在进门的那一刻,八个侍女,娇滴滴的,容貌端庄,身段娇好.跟坐飞机头等舱的时候,空姐躬身问候似的,不一样的是,一下子来了八个,可比飞机上的空姐多多了。齐刷刷的躬身喊道,宛如事先练习过。声音整齐划一,也无法和声震屋宇相比,但王学谦,还是被吓了一跳。
好在这一天来受到的刺激,已经快让王学谦的心脏快麻木了。可见,是老妈事先准备好的,家里说不定又他最近的照片,都让仆人们记住了。
不过对于王学谦来说,心头也是暖洋洋的,有人挂念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心灵有所触动。
“谦儿,你随便看看,要是喜欢的话,就搬过来住。”
陈玉舒款款走在维多利亚风格的旋转楼梯上,鞋底踩在厚实的硬木楼梯上,发出一声声音律十足的声响。显然,陈玉舒并没有穿这个时代女人都喜欢的绣花鞋,反而是一双硬底的高跟鞋,怪不得看上去人显得很高,身姿挺拔。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这才,回眸笑着嘱咐了一句。王学谦等这句话,都等了半天了,没想到陈玉舒还很开明的样子,这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人往往会乐极生悲。
“不过,晚饭都要回家吃。”
陈玉舒说完,就独自上楼了,显然是去换衣服。
随手座在沙发上,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坐姿,看上去有点像是半躺在沙发上一样,佣人送上来了咖啡和点心,法式的咖啡甜点,整个房子就像是与房子外的山水,湖泊,完全隔绝开了一样,让人有些诧异。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茶几。
咦,这东西好像和周围的东西格格不入,英国古典风格的家具,奢华中带着一种乡村气息。当然,在欧洲,英国人的品味一直不被看好,甚至成为顶尖设计师嘲笑的对象。
不够,在贵族之间,使用的东西,家具,建筑,甚至是曰常的习惯,都差别不大。
土豪,这种阶层还未被接受的时代。
龙虾一个先令一只,也不会有人去点两块钱的,哦,不,说错了,是两英镑的。
街头撒钱,还是被当成神经病的行为,贵族都是内敛的,甚至是对平民保持神秘的一类人。虽说需要用神秘,彰显他们高贵的身份的,但是生活到了一定的程度,追求品质生活才是贵族们共同认可的,就像是美国的富商,在欧洲的地位普遍不高,除非像是阿斯特家族这样的,家主本身就是贵族院的议员,在英国有爵位。
他们只有在地位相等的人之间交往,通婚,也就是东方风俗中的门第之交。
所以说,房间内的格调如一,是贵族最基本的生活要求。
但是宫廷风格的茶几上,放一本线装书,这……
王学谦一时忍不住,拿起了那本已经翻的有些烂的书籍,翻开时候,空白的地方,被注明了不少藏书家的提拔,还有印章。
不过让他啧啧称奇的是,上面竟然还有母亲的提拔,没办法,书上的字就数这位写的最多,最长。印章倒是有些奇怪,是‘玉散人’。不过提拔的最后,还是看到陈玉舒的落款,好在这几个字的繁体字不难认。王学谦目光如炬的一眼就认出来了。看到一行行清秀的小楷,如同林间灵动跳跃的蓝彩蝶一般,似乎有翩翩起舞的韵律感觉,这让王学谦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外界说的王家学贯中西,其实根本就不是一家之主的王鸿荣。
而是另有人在。
书的名字很奇怪,叫什么《臣轨。
翻开之后,几乎每一篇的抬头,都有不少于四五十字的眉批。字迹清秀,也不过是让他惊讶一下,反倒是内容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什么……
“帝王行事在乎本心,错自臣子……”
“断章取义,为主者,是非不分尚可,却错只有错处,上行下效之说,不过掩人耳目……”
“示愚人,坦诚即可!交智者,善于辩。”
……
怎么看这些话好像都有些大逆不道的样子,再说了,这家里的摆设,能够随手翻书,并随便仍在茶几上的,也就只有他的老妈,陈玉舒莫属。
问题是,王学谦虽觉出了不对劲,但真要让他说出什么不对的地方,这就有点让他抓瞎了。他的古文功底……‘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这样的诗句倒是难不倒他……
‘楚有祠者,赐其舍人卮酒。舍人相谓曰:数人饮之不足,一人饮之有余。请画地为蛇,先成者饮酒。’
……
类似《画蛇添足之类的,简单易懂的古文,他张口就来,总之一句话,九年制义务教育之中的,六年级一下的随便问。
说出来有些磕碜,但古文这东西,学多了用不到,而且平时见面的时候,也不用文言文说话。比方说胡同里两个人面对面的走过来,一个说:“二哥,吃了吗?”
“没吃呢?”
“哎呦,正赶上家里的饺子刚下锅,去家里吃点。”
“不了。婆娘做了炸酱面,回去就吃。”
“炸酱面,这可吃的舒坦!好嘞,回见吧您呐?”
“回见!”
可真要翻译成文言文,连四书五经八股文考出来的酸秀才,说起来,都会觉得蛋疼。如下,同样的场景,两个街坊在胡同里碰面:
其中一人问候道:“仲兄,饭否?”
另外一人翻着白眼,咧嘴一笑道:“肚中无食,颇有饥肠辘辘之感!”
“娇耳味美,可中意!”
“拙荆已备下膳食,唯有炸酱面尔!”
“呜呼呀,此物大善!告辞!告辞!”
“保重!保重!”
……
即便是傻的冒泡的‘老酸穷’秀才,和人说话也不会这么别扭。所以说,没有立志研究古典的人,是没必要学那些文言文来给自己添堵,至于东方传统智慧和文化的传承?自己不学,总有人会去学的,并乐此不疲的也大有人在,不必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忒累。
但是王学谦迫切的想要知道,楼上的那个女人心里的真实想法,看她喜欢看的书上的眉批,无疑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捷径。但让他郁闷的是,他竟然看不懂!
看不懂不要紧,可为什么每个字都很容易懂,他却连一句简单的话,都看不明白呢?
正在郁闷不已的时候,却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少爷!”
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人在扯他的鞋带,王学谦果断的怒了,心说:“这是哪里来的丫鬟,太不懂规矩了,竟然敢消遣主人,扯他鞋带。这不是让他要在房里出洋相吗?”
可是低头一看,他却生气不起来了,脚边跪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看模样即便比小阮玲玉大一些,也顶也就多大上一两岁。小脸肥嘟嘟的,脸颊上的‘婴儿肥’都还没有褪去,两个女娃都急的额头出汗,紧张不已。
发现其中一个小女娃,手里拿着一双新的便鞋,肯定是给他换鞋的。
细细一打量,连王学谦瞅着有趣,突然间童心乍起,左看右看,好像两个女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的原来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