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姜铎的这三个通房都恭敬的站在正房门外等着掌珠从松院回来,神情也颇为严肃,如临大敌。
掌珠见到红榴也“带病”请安,一点也不惊讶,她今天在松院还遇见了姜二夫人了呢。
掌珠甚至感觉竹院的气氛都冷了几分,心中忍不住暗笑,不过是因为崔家女今日来而已。
事实上,昨天崔家女就来了,据说是一到扬州就马上过来给她请安,态度很是卑微,没有带一个丫鬟,只拿了几件衣服还有一点碎银子,真的拿着自己的卖身契,到了角门。
掌珠心中一叹,她想到过这个结果,只是没有想到崔家女就真的如此……不要脸面……
她自然是派人盯着崔家女呢,她可是知道崔家女身边不仅仅这点东西,崔家女倒是懂得收敛锋芒,只是不知道是崔家女的意思,还是崔家的意思。
好在,掌珠早就下令门房的人不能欺辱崔家女,让丫头把崔家女领了进来,先休息休息,说来她现在也没有见到崔家女呢。
掌珠马马虎虎的应付这三人,今天姜二夫人可是嘱咐她了好半天,什么要是不听话就打一顿卖出去社么的,不知道是真这么想的还是撺掇是非呢,总之掌珠心中已经是烦了。
眼前这三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被掌珠打发走了。想来她们应该是想见见这位痴情一片的崔家女吧。
这些人这么的兴师动众,有些可笑,说来不就是个丫头么。到底她怎样对待崔家女,端看崔家女是怎么做的,不过这些人既然如此看重这事,那她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崔木槿现在住在竹院奴仆所住的一处小屋里,好在是单间,左边的屋子就是唱月的住处,右边是竹院原本的大丫头的住处。
崔木槿面上看似平和,其实心中没底,她突然间希望被这些人凌虐,到时候外面的人自然有人会帮助她。
崔木槿已经体会到了舆论的好处,一路上不少的文人夸赞她,还有那些个不懂世事的女孩子羡慕她……
只可惜,不要说掌珠凌虐她,就是住在这边的奴仆也没有人对她大小声,对她,就好像真的在对一个侍女似的。
崔木槿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只等着见掌珠。
偏偏她住在这里一连五天,掌珠也没有见她,而她的卖身契也被拿走了,崔木槿心中更是不安,向那些奴仆打听,也没有人说什么,只说少夫人忙碌等等。
崔木槿又开始想找姜荷娘,只是她一个侍女,甭说出竹院,就是出了这个院落都不可能。
崔木槿着急,姜荷娘也着急,只是她也没有办法,自从她给崔木槿回了信件后,她就根本传递不出去消息了,姜夫人每日让她在松院帮忙刺绣,还派了个婆子在她身旁,姜荷娘连见崔姨娘的时间都没有,姜夫人毕竟是嫡母,姜荷娘根本就不能反驳,她倒是想装病,奈何她心中一直盼着自己进太子殿,若是生病了,万一传出她神笔不好怎么办?
姜荷娘只能按捺种心中的蠢蠢欲动。
今日掌珠去松院请安,姜夫人便拉着掌珠说起二房嫡子姜铠的婚事。
说起来姜铠的身份其实很好,他父亲就是嫡子,他也是嫡子,母亲是莫家的女儿,若非有姜家的传言在前,姜铎又争气,这姜家哪还有姜铎什么事?
掌珠之前见过姜铠一两次,是个很颇为骄傲自负的少年,倒是符合大家少爷的身份,就是不知道性子到底如何了。
掌珠问道:“不知道铠弟娶了哪家的闺女?又定了哪日成亲?”
姜夫人笑道:“明年开春,日子还在商定中。说来,新娘也是你的姻亲,周家的二小姐周书慈,你妹夫的亲妹妹。她姑姑又是你婶娘……真是缘分。”
没想到是她,这周家钻营的倒是深,只是姜铠看着家世好,但是姜家做主的毕竟是大房……掌珠一愣,笑道:“这倒是好,之前倒是没有听说是她?”
姜夫人低声道:“这话也就是同你说,也免得你将来在她面前说错话。你二婶娘其实并不满意这婚事。”语气中略带嘲讽的道:“她自诩嫡脉,几年前就开始挑儿媳妇,想给铠儿挑门好亲事,好帮衬着点,因此没有从她娘家找,我本来给她说我家侄女,偏偏她心中疑我使坏,没有应下,结果没出一年我家出了个太子妃,她又后悔了,可惜我侄女那时候已经定亲了,她就又看上了温家的姑娘。”顿了下,笑道:“她眼光是好,只是合该她没有这福气,温家姑娘被太子相中了年前已经被送到太子殿了,她这才着急,其他人家的也知道她们二房在姜家是个什么样,也都没有同意,前几个月才勉强相中周家姑娘。”
掌珠听后连连点头,这样行事倒是符合姜二夫人,道:“多谢母亲指点。”
这门婚事姜二夫人虽然不满意,但是利大于弊,周家商贾出身,二房入喉肯定少不了银子。其实周书慈也是嫡女,是配得上姜铠的。
而看姜夫人的样子,也是满意这门婚事,怕是觉得这周家不会给二房太多的益处的,至于为何,掌珠一时揣摩不到,待到日后再慢慢看着。
姜夫人只是笑着点点头,便去处理庶务。
既然在松院,就难免遇见姜荷娘,大面上两人看着很是亲昵,实际如何就只有两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