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却顾不得这个,扬声冲着在书案前的澹台静道:“三小姐,不好了,出事儿了。”
澹台静正提了笔,要写字,闻听明心这话,一滴浓浓的墨,滴落在宣纸上,怎么也化不开。
她以为自己可以安生半年多,没想到不过是不到两个月的光景,这府里就闹起来了,叶氏,还真是个不嫌麻烦的。
素心看了一眼澹台静,先塞到明心手里一盏姜枣茶,道:“你且先喝了这个,再细细的说给三小姐听!”
明心“咕咚咕咚”两口喝了,用袖口抹了抹嘴角,就到了澹台静的书案跟前,焦急道:“前两日,李妈妈出府采买,在东市买东西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老婆子,不知怎么的就跟那老婆子争执了起来,当时府里的人,也没在意,哪知道今个儿那老婆子的儿子找上门来,在咱们府门口叫嚣呢,说咱们老爷官风不正,纵容府里的下人,仗势欺人,害得他老子娘病死了!”
“我爹爹想要撵人,可那人越叫越厉害,老爷刚巧今个儿在府里,这会儿已经被请去了,爹爹偷偷让哥哥给奴婢递了消息,知会三小姐一声。”明心担忧的瞧着三小姐,面前的人,不过是大自己四岁罢了,既要管着中馈,还要面对着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暗箭,三小姐的日子,着实难过了些!
澹台静端坐在书案后头,细细思量这件事情,这事儿定然是有人安排好了的,否则怎么就那么巧,赶在澹台善昌在府里的时候?澹台善昌自打那日大佛寺后,可忙的紧,四皇子定然是一早就回去了,但澹台善昌却是继续留任。
澹台善昌依旧是忙碌的,澹台静猜测着,他该是帮四皇子做事才是。
今儿个这事儿,分明是冲着她来的,一个内院采买的婆子,在市井里闹了事儿,大街上买东西的百姓定然是不少的,多少人都看在眼里,如今那个老婆子死了,儿子闹上门来,便是澹台善昌不想要承认都不成?
官风不正,纵容下人,仗势欺人,这样的帽子扣下来,澹台善昌如何能轻易接受了?但凡是接受了这样的名声,他日后也没什么前程可言了。
所以澹台善昌为了自己的前程计,定然会彻查到底,这样闹僵起来,她这个管理着中馈的三小姐,又如何能逃脱的过呢?
若是定然要一个主子出面担了罪名,那便只有澹台静是最合适的,左不过在学堂门口,怒打妹妹的事情,不过过去了一个多月而已,很容易就翻出来了,只是赔出一个小姐出来,也算不得什么,又何况澹台静已经是哑巴了呢?
指望着澹台静去攀附权贵,是不可能的了!做个弃子,原是应当!
澹台静手中的狼毫笔越握越紧,叶氏打得好算盘,若自己还是前世的性子,主动去承担了罪责,那她这一辈子都算是毁了!
澹台静没想到,叶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要与她纠缠,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狼毫笔写到:将李妈妈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