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傻,明明是我不小心与冷雁吐露的,你干嘛说是自己?”流苏一回到自己的屋子,便低声与流云说道。
流云轻轻的松了口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六小姐的性子,她就爱看旁人互相攀咬,若是我说了你,或是你说了我,她便会不停的折磨咱们两个,恨不能吐露出更多的话来,如今我自己承认了,六小姐反倒没有兴致了!”
“你何苦!都怪我不懂事,又给你添了麻烦!”流苏嘤嘤哭着,她比流云小一岁,经常被流云护着。
流云一边皱着眉头,解着身上的衣衫,一边道:“你快别说这个了,咱们两个是一同被人牙子卖过来的,又一同服侍六小姐,同甘共苦的,还说这些话干什么。”
“赶紧换了衣裳,趁着这会儿功夫把药涂了,否则今个儿晚上又疼得睡不着。”流云拍着流苏的手道。
流苏忙不迭的更换衣衫,后背的伤疼的揪心,忍不住落泪,哽咽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咱们不会一辈子都被六小姐这样折磨吧!”
流云一愣,拿着一个小药瓶,手脚麻利的走到流苏身后,轻声道:“你忍着点儿。”
流苏硬是咬着袖子不吭声,流云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便问道:“原先我也是想要认命的,夫人是六小姐的生母,六小姐在外人面前又从来都是一副温柔和善的模样,咱们便是说出去这样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可如今我却瞧着,也许咱们不用一辈子都这样了。”
流苏穿着自己身上的衣衫,扭过身来,接过流云手里的药膏,一边给流云抹着,一边问道:“你是说三小姐吗?可三小姐已经成了哑巴了,纵然能掌理一段时间中馈,难道还能一直管着不成?再说了,三小姐与夫人和五小姐都不对付,难道还会为了咱们两个,与六小姐对立吗?”
流云忍着痛,方才她多挨了几针,却又不愿流苏难过,不敢吭声,只得咬着牙说话,转移注意力道:“不是为了咱们两个,也是为了三小姐自己。那日学堂里的事情,你没瞧明白吗?明明是五小姐欺负三小姐,可却被六小姐说成是一场玩闹而已,三小姐有颗玲珑剔透心,当时瞧着六小姐的眼神便不对了。”
流苏有丝小小的喜悦,低声问道:“这么说,你觉得三小姐已经发现,六小姐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温柔可人了?咱们便是与三小姐告状,三小姐也能给咱们出头了?”
“告状可不成!”流云立时堵住了流苏的嘴,低声说道:“你想三小姐怎么给咱们出头,六小姐是三小姐的妹妹,哪个亲,哪个疏?”
“那咱们怎么办?”流苏急的直掉眼泪,低声说道:“难不成一辈子都这么过吗?我怕我熬不住了,如今我瞧着后园子里的井,便想要投下去……”
“傻妹妹,千万别这么说!”流云猛然转身,攥住了流苏的手,却是牵动了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流苏连忙止住了话头,“我不说这话了,你别着急,小心伤口些。”
流云等到背上的疼痛稍减,又见流苏泪流满面,咬了咬牙道:“日后千万别说这样的丧气话了,咱们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什么?都说梨若院来了位好说话的桂妈妈,回头咱们得了机会寻了她,总有机会脱离苦海的!”
二人正低声说着,却有小丫头来敲门:“流云姐姐,流苏姐姐,六小姐唤你们两个去正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