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教室自习的人还不少,但绝大多数都是初三的学生,像我们初二的极少,每个班都只是寥寥可数几个,有些班连一个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当我走到教室门口时,才发现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人都没有,就连隔壁两个班也都没人,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我连乱葬岗那种地方都去过,对现在这种环境也就没感觉多恐惧,直接推开教室的门走了进去,随手就按下墙上的开关。
灯条忽明忽暗闪了几下,发出滋滋滋的响声,显得格外刺耳,我就穿了件短袖,忽然感觉身边阴风阵阵,终于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往里走,这里似乎静得有些可怕。
就在我打算要关灯离开时,灯条又突然正常了,把整间教室照亮,我这才发现,原来里面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我的同桌吴冰冰就坐在位子上。
“干嘛呢,大晚上的也不开灯,想装鬼吓人啊?”我说着就走了过去,把书放在自己桌子上。
吴冰冰没有理我,依然埋头在写什么东西,笔和纸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对了,今天下午上课怎么没看到你,该不是和我一样请假了吧?”我一边说一边坐了下去,拿出数学书准备把落下的课程补上。
吴冰冰还是没理我,一句话不说,这更让我不解,转过头去看她,但她披头散发的,把脸完全挡住,什么都看不到。
吴冰冰不是内向的女生,相反她平时话不少,换做以前,早就叽里呱啦和我聊起来,今晚的行为的确很反常,但我也只当她心情不好,不想多说话而已,毕竟女生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心情反复无常。
既然她不想说话,我也就没再去自讨没趣,开始把心思放到数学题上,不知不觉中看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九点,旁边的吴冰冰还在埋头苦干。
“真是难得啊,以前半年都见不到你来晚自习,现在却这么拼命,难不成脱胎换骨了?”我说着就走出教室,在走廊伸了个懒腰,无法理解的是,除了我们这间教室,整座教学楼都是黑漆漆一片,连初三那边都没人!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我嘀咕了一句,睁开血瞳在走廊左右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合上血瞳后,我揉了揉眉心处,这些天来已经有了经验,发现这第三眼虽然好用,但似乎很耗费精神,多用几次就会出现头晕的症状,所以没必要时我都把它闭上。
回到教室后,我坐在椅子上休息着,耳边再次传来沙沙沙的纸笔摩擦声,听这声音似乎不像是水笔写字发出的,更像是用铅笔画画时的声音。
低头一看,这次倒是看清了,还真被我猜中,吴冰冰并不是在做题,而是拿着一根铅笔在画着什么,而且显得非常用力,纸都快被刺破。
就在我准备开口问她画什么东西时,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扭头看了看,原来是负责值班巡逻的保安,他也是我们中学仅有的两个保安之一,因为姓李,年纪也比较大了,我们平时都叫他李伯。
“李伯,这么晚还巡逻呐?”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小子胆子倒是挺大,还敢大晚上一个人在这间教室晚自习,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宿舍休息吧,要努力也不差这几天。”说完,李伯就不再多说,继续往其他教室走去。
他这话让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晚上来教室晚自习难道不很正常吗?再说了,教室里又不止我一个人。
又继续做了一会儿题,感觉身体有些疲倦,效率逐渐下降,想了想差不多也该回宿舍了,就和吴冰冰说了一声。
她还是沉默不语,我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收拾好书本轻轻走出去,帮她把门带上。
下了教学楼,转身一看,教室的灯已经暗了,我不禁皱眉,刚才下来时还是亮着的,难道吴冰冰在我刚走后就离开了?那她为何不和我一起走?
在教学楼下等了一会儿,但就是没看到吴冰冰下楼,只是不时有凉风刮过,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叫,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再多管人家的闲事,免得惹来误会。
到了宿舍门口,里面的灯已经关了,门只是虚掩着,推进去后伸手不见五指,想来李威和杨潇应该都睡了。
这是很罕见的,杨潇正和班里一个女生处对象,每晚都会用手机聊到半夜,今天却不到十点就睡过去,呼噜声就像是有德叔的拖拉机一样。
看了一眼李威那里,虽然漆黑一片,但还是能看到有个人影躺在床上,为了不影响他们休息,我也没洗漱,直接蹑手蹑脚爬上了床铺。
刚躺下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在教室里的事,越想越觉得有古怪,就算吴冰冰不想讲话,也不应该那样冷漠才对,况且我们同桌将近两年,关系向来不错,大半个月不见了,她怎么说也该和我打声招呼才是比较合理的。
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醒来时也不知道是几点,宿舍里还是没多少光亮,说明应该还没到天亮的时间,我习惯了侧着身体面对墙睡觉,就在睁开眼睛时,却看到墙上有一个人影,心里瞬间一惊,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这时候墙上能有影子,只能说明有人站在我床边,因为月光从窗外射进来,投影到墙上。
想到师傅说过,鬼魂都是没有影子的,既然墙上有影子,那也就不是鬼,这也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过三更半夜发生这种事,想想也让人起鸡皮疙瘩,墙上的影子一直没动,也就是说那个人一直站着,就在我背后不远,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杨潇还是李威。
最后实在忍不住,我还是硬着头皮转了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鬼脸,正是白天杨潇拿来吓人的那个鬼面具。
尽管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东西,但还是被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