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说的是买摩托车的事,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不要太自责了,那也不是你的本意,当初买车的时候你也不知道,或许那就是张悦风的命数吧。”
说完,我打了个哈欠又爬回床上,睡意又袭入脑中,却没注意到刚刚李威说的是“害死他们”,而不是“害死他”,更没去深层考虑他所说的“下一个”是谁。
接下来的两天倒是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张悦风的尸体被火化了,班里几个同学一起去他家灵堂前拜祭,我也跟着去了。
这一幕何其熟悉,就在几天前刚刚送走吴冰冰,不到一个星期后又送走张悦风,他俩生前都是很不错的人,可惜却没好命,早早就离开人世。
看着张悦风的黑白照片,我甚至在想着,说不定他和吴冰冰会在黄泉路上相遇,毕竟前后时间相差不是很多。
“一路好走了兄弟。”默念了一声,我和同学们一起离开张悦风家,杨潇走前还留下了一百元,那是我们欠他的。
平静的日子没能持续下去,周五下午上语文课时,李子风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哪儿想到刚站起来就昏倒了,几个男班委连忙架着他去了医务室。
凑巧的是中年医生不在,只有一个小护士在医务室,没办法,大家又手忙脚乱地抬着李子风去了镇医院,同时通知了他的家长。
好在到了医院没多久,李子风就醒了过来,虽然还是昏昏沉沉,精神萎靡,但好歹能开口说话。
医院方面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平时太耗神太劳累,没有其他大毛病,以后多注意休息就行。
打了两瓶点滴后,李子风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大家也都宽心了,就把他送回学校,而我却觉得他的昏倒没那么简单,很可能与桌底下那个李子风有关。
不过这些都只是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我也搞不清楚为何李子风的魂魄与其肉体分离,却还能正常活动,这是完全不合常理的。
李威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准时上课准时吃饭睡觉,看上去比正常时还要正常,我与杨潇也放心了许多,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发现了他的诡异之处。
那天晚上大概十一二点左右,我睡着睡着突然就来了尿意,刚要准备起身上厕所时,却发现李威并没躺在床上,而是现在镜子前,一边手还在轻轻抚摸右半边脸。
我抬头看了看钟,时间刚过子夜时分,很难理解李威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行为,我强忍着心中的疑问,躺在床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我在观察他,李威忽然就转过身,我大吃一惊,连忙把眼睛闭上,同时把呼吸频率调到均匀,给人一种正在熟睡的感觉。
李威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半天没出声,直到听到他上床的声音我才又把眼睛睁开,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手心也是一片冰凉,被他这么一搞我连尿意也没了。
又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钟,对面床传来李威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睡着了,我轻轻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难受的很,再加上没了睡意,我就下床收拾了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
在喷头的冲刷下我脑子彻底清醒过来,回想起刚刚李威的举动,不由地就毛骨悚然,一个正常人谁会在那种时候照镜子?
浴室里同样有一面镜子,比外面的那个还要大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问题,洗到一半时,我忽然发现自己身后有个模糊的影子,转过身时却又什么都没看到,再看向镜子,那影子依然还在!
我用手迅速擦去镜子上的水雾,想看得清楚一些,但这次影子却消失不见,我重重呼出一口气,原来都只是水雾产生的幻像。
这段时间下来,每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脑子里尽是些鬼神之物,以致于看东西都出现错觉,如果再这样生活下去,我都担心哪天自己会不会被逼疯。
洗完澡,一边用浴巾擦着头,一边打开浴室的门,结果刚打开就看到李威那张苍白的脸,我被吓得心都快跳出来。
“你……你站在浴室门口干什么?”我重新往里退了一步,谨慎地看着他吞吞吐吐问道。
“洗头。”李威把手上的脸盆洗发露拿高一些,朝我示意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有东西。
我心有余悸地应了一声,把换下的衣物装到脸盆,从他身旁小心翼翼绕过去,把浴室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