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森林走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偏僻的马路两侧,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能炸裂开来。尼玛。这都能直接拍个惊悚片了。”我说,心有余悸地望着四周人烟荒芜。我们四个索性直接走到了马路中央,反正连个车都没有,我们大摇大摆地就占据了车道。
“很好,这样我们猴年马月也到不了,”黄大师咬牙切齿地说,“早知道就该让他们跟过来,至少留个电话也好。”我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谁,无非是邋遢大汉一伙,胖司机挂了,现在大概是由邋遢大汉暂时顶替了。
“省省吧,破手机在这儿没信号。”我挥了挥我那1999年产的手机。手机的后壳已经裂开了,翘了起来。:。
没有人再接茬。就好像我是个什么冷场帝一样,好歹也给我“嗯”一声啊!不应声是什么意思?他妈的要救小艾还要靠老子我呢?对我就这态度?
“黑暗势力,是什么啊?”我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打破寂静。
“一种地下结成的黑暗组织,与正派家族是敌对关系。”王先生回答得倒是简略,我却只从中听出了不耐烦。
“嘟——”
忽然之间,两道耀眼的白光从我们后方喷射而出,伴着喇叭的长鸣。一辆没车牌、没车标的小轿车在快要撞到我们时急刹车,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们急忙闪躲,我一个激灵,伸手想一把拉过辛棠,和她一块向马路另一边扑去——可谁知辛棠比我的反应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人家早就灵敏地跳到另一侧了。
难不成我要车祸而死?开什么玩笑!那几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我骂骂咧咧地,极其狼狈地卧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车子摇摇晃晃地停在了离我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我的鼻尖差一点就和它脏兮兮的轮胎来了个亲密接触。
“奶奶的,搞什么鬼?想撞死人啊?”
幸亏我躲得快,要不然我现在已经是躺在车轮底下的尸体了。
车的远光灯闪了闪,差点把老子的眼睛闪瞎,往驾驶室一瞧——呵,这不是邋遢大汉么?压扁的啤酒罐子里戳满了烟头,刚刚他急刹车,估计那烟头戳到了玻璃——从他玻璃上的黑灰就能判断得出。
“巧啊!我正开车往这一带走,你们就出现了!”邋遢大汉从车窗内伸出他那颗头,看上去头发油油的。粘连到一起,不知多久没洗头发了。
“你们三个是要去哪儿啊?”他敲着键盘。把车内的音乐开得很响,整个地面都随着音乐中的鼓点而颤抖。
“走,上车,去哪儿?”邋遢大汉吼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王先生摸着胸口,夸张地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上了他的车,就算没心脏病,也会被那音乐搞得心脏病发。”
黄大师却不以为意,往我和王先生的背上狠狠一拍,我踉跄了几步。
“有车坐也比走着强,上车!”
打开后座,那扑面而来的尸腐味扑面而来,我捂着鼻子:“你这儿已经不单单是运骨灰了吧?你不会把真的尸体也搞上来吧?”
“回答正确!你还上不上啊?不上我开走了啊!”邋遢大汉兴致勃勃道。
真是吃错药了,我可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了。
我憋着气坐进去,还仔细地把车内一切都用眼睛检查一遍,如果从车顶,或者车座突然伸出一白骨爪,我有多少命都不够丢。
“哎,等等。辛棠呢?”邋遢大汉发动了发动机,这时我才发现辛棠不见了。
“怪事儿了,刚刚还在的。”黄大师也说。
我的心咯噔一下,虽说辛棠是个厉害角色,可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不仅恶鬼奉行、妖魔四窜,而且恶人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我放不下心她一个人。
我刚要打开车门,却被邋遢大汉制止了:“别开门!别让她进来了!”
“她?”我缓缓地转头,看见辛棠无力地拍着车窗玻璃,口中说着什么。
我想都不想就把手伸向门把手——我怎么可能把辛棠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难道让我对同伴见死不救吗?
邋遢大汉骂了一句,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向后面扑过来,那架势好像要活吞了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