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话刚说完，我立刻一个机灵，对着他撑着脑袋的手就是一拐子，王城直接一个趔趄：“你抽疯啊你？”

我伸出手指往旁边指了指，王城一扭头，愣了，我们对面，火车靠窗的另外两个小位置上，就坐着那个平脸！

“草，他他妈的还敢上来！”

王城这话说完，平脸转过头来，对着王城缩了缩脖子：“你别打我了。”然后一咬牙，像是鼓了多大勇气一样，走到我对面坐下，我一想对面坐着个鬼，心里还打了个颤，往边上又靠了靠，尽量离他远点。

王城正了正身体，脸上挂着危险的笑容：“是你自己滚，还是我把你揍滚。”这回确定了，就是王城揍错了的那个鬼。

“大哥哥你怎么这么暴力啊，我就是跟你说说话，这么多年除了你当初能看见我，别人都看不见我。”一个半大不小的人，操着挺粗狂的声音，用一种小孩子的语气叫王城大哥哥，我差点没绷住，直接笑喷了，这他妈玩我呢吧！

王城更无语，脸都紫了：“我告诉你，老子不想看见你来着，你最好离我远点，老子恶心看到你们这些东西，我现在是警告你，你要是还在我眼前晃，我揍不死你。”

平脸缩了缩身体，就像是怕极了，嘟囔道：“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我很多年都没跟人说话了。”

我问他：“你怎么不去投胎？”

像是终于有人搭理他了，他郁闷的脸上瞬间欢喜起来，喜悦道：“我不去，当初就是这个人把我推河里了，然后周围人都看不见我了，我妈看不见我，我爸看不见我，漫山遍野的找我，我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看不见。”指了指自己，“我让他告诉我爸妈，好让我爸妈去河里找我，这人也看不见我，也没说告诉我爸妈，我恨死他了，我就天天跟着他，要把他也弄河里面去。”他快速的说了一堆，然后就说，“大哥哥你继续跟我说说话吧，都很多年没人和我说话了。”

这他妈跟一个鬼说话还挺诡异，我吞了口口水，就说：“你不是要把他弄河里面么，你怎么上火车了啊？”

“我是要给他弄河里面，但是我怎么推都推不动他，身体直接从他身上穿过去了，我生气啊，就跟着他，后来又有人告诉我，淹在河里面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被压死在火车底下，死了还恶心，我恨他，我就想他压死在火车底下，正好大哥哥我看见你了，我就跟你买了一样的票，嘿嘿，幸好跟着你买的，要不然刚上来的时候那个人不让我上车。”我跟王城脸都绿了，草，这他妈是个要卧轨的。

我说：“你去投胎好不，你想，你掉河里面了，你回来报复他，等他被火车压死了，他还要回来报复你，到时候更疼呢，你不怕么么？”

平脸想了想：“怕。”我想着有门，平脸又说，“那我也要先弄死他，我之前只能跟着他，跟了十几年了，现在才发现还能上了他的身，我能不让他疼么，我掉河里时候，可难受了，这人就在河边上看着我，我这回就让他压在火车底下，我就站在他旁边看他。”看来小鬼道行不高，现在才能上人身。

其实细想想，也是平脸自作孽，活该，可好歹是一条人命，这小孩沾上人命了，以后怕还要害人，再者说，要是真卧轨了，这火车指定得停下，我还怎么去找小艾啊。

于是我就说：“小孩，我告诉你，你不让他疼然后你去投胎，你将来会过的可舒服了，而他，将来就是下地狱，地狱你知道不，钉子板，让他走，刀山，让他爬，火海让他跳，你要是让他疼，将来这刀山火海就得你陪着他，你愿意么？”

我这么一说，平脸面上出现冷汗，一看就知道是吓得，我寻思这套话有作用了，小孩面上突然坚定了：“那我也要他疼，将来要是还疼，我也看着。”我叹气，鬼通常是对一件事执着才存在世上，果然是够执着的。平脸忽然转头看我，“大哥哥，你别在说不让他疼的话了，你要是在说，我就让他疼完了，在让你疼，谁让你总说我不喜欢听的。”我当下打了个机灵，草，没劝成，还把我自己搭在里面了，这算什么事情。

我当下不说话了，给王城使脸色，这鬼好像比较怕王城，王城揍过他，比较有威慑性。

但我猛的使眼色，王城都一点反应都没有，傻愣愣的看着才做到我身边的人，那专注的模样，搞得我心里都毛了，我往身侧看，西装革履啊，小平头，公文包，一看就是个上班族，要是我当初没遇到电梯那件事情，还老老实实的上班，他也许就是我将来的翻版。王城一直盯着他干嘛？

小平头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平脸指着小平头，当下对他说：“咦，你也是来让这个人疼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