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药铺,李加贺开车拉我四处转。
我没说下一站去哪,他也没问,就载着我在小药铺附近到处兜风。
车子开到一座立交桥下面。他停下看我。
“加贺,你想喝酒么?”发现远处有个小超市,我忽然馋酒。
酒过三巡,我俩一起坐在引擎盖上晒太阳,我两瓶白的溜他十瓶啤的。
他喝完第八瓶就吐了,实在不中用,我两瓶喝完,对着挡风玻璃细看,只是脸上有点红润。
“行。你小子不愧是开酒楼的,你太能喝了,你不怕烧膛?又没有下酒菜。”
他两眼发直,脸色发紫,显然喝高了。
我微微一笑想挖苦他,一队轿车就从立交桥驶下来,婚礼车队似的一辆接着一辆。
我借着酒意回头看,发现头车是一辆敞篷轿车,白色的,外形特别奢华。
车上除了司机,只有一个面孔精致的女人坐在后排。
她髪型有点像霍十香,都是古色古香那种盘头。还有一根玉簪子插在上面。
她手上端着一根细长的烟袋锅,金色的,我看到以后揉了揉眼睛,觉得她十分面熟。
“卧槽,看见没幼棠,这才叫黑道呢,刚才那些个红绿灯,人家一路闯过来的,根本没把交警当个打逼棍。交警车子就在那边停着,他敢放屁吗?他要是放个屁,门牙给他踹掉了。”
李加贺喝高了,说话乱乱的听不清。
女人那个车队一溜烟开远,我冲着他们车尾灯揉眼睛,李加贺又醉醺醺的说:“啥时候咱也混出点名堂来,咱也混一辆那敞篷车,然后我拉着你去王华子面前跑一圈,那多鸡脖威风。”
原来李加贺酒品这么差,以后不能让他喝了。
“行了,人家开什么车该咱什么事,你赶紧去后面眯一觉吧。”
我跳下引擎盖扶他,却不料那辆白色敞篷车上的两个人,也在议论我和李加贺。
“玲姐,刚才桥下那俩小子好像夸您漂亮呢。他们觊觎您的美色。”
司机对着后视镜殷勤的笑,戴季玲烟袋锅放在车门上敲敲,一双桃花眼就很危险的眯起来。
“少他吗拍老娘的马屁,命根子不想要了就吱一声。”
司机显然臭屁惯了,根本没当事,他笑嘻嘻说:“玲姐,您都金盆洗手十多年的人了,突然把我们集合起来干啥子呀,是不是瞅那个什么王华子瞎蹦跶您闹心啦,您吱个声就行!我今晚就带人把他剁了给您下酒咋样。”
“少罗嗦快开车!我大哥回来了!你个臭煞笔还笑嘻嘻的没个正经!”戴季玲瞪了司机一眼,目光特别阴森,不过她眼底藏着一种兴奋,是司机永远看不见的。
这种兴奋的背后是一股思念成痴的怨气,足足压抑了戴季玲将近20个年头,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可以体会。
司机皱眉减速,问道:“玲姐的大哥?玲姐你可别吓唬我。你大哥已经过世好多年了,想当年我爹亲手为他老人家收尸的,这件事他和我说过上百次了。”
“混蛋!我大哥根本没死!不然我早把你们这些个熊蛋包遣散掉了,还能养活你们这帮混吃等死的货?只可惜海棠汇我没能留住,等会见了大哥都不知道怎么和她交代!行了,快开车!”
车队开到小药铺门口,戴季玲非常紧张,她下车整理服饰和服饰,连续深呼吸好几次才推门进去。
“你们这些猪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打搅我。”
戴季玲进到室内,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里面叫她:“是玲玲吧?进来。”
屋里一个布衣布鞋的女人正在桌边吃饭,戴季玲跑进屋扑通一跪,根本不在乎自己玉白的膝盖有多么细嫩。
“大哥……”
戴季玲抬头掉眼泪,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在水泥地上,女人放下碗筷冲她摇头。
“玲玲,楚家的规矩你知道,不许再叫大哥,叫姐。”
“狗屁楚家规矩!就叫大哥!”
“呵呵,你脾气倒是一点没变,过来坐吧,陪我说说话。”
“我不!你跟我回去,让我伺候你……”
戴季玲十分倔强,女人笑笑没在意,她端起饭碗吃的津津有味,嘴上问着:“玲玲,刚才我给你去电话,你好像一点不惊讶,你知道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