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可能不会回去了，就来认个门。

然后我们在表哥家河对岸建了一个大院子，还请人设计的。

由于请来的工程队不错，冬季到来以前大院子就基本完工。

我们一大群人正式入住那天，我接到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来自曲颜蓝，卫遥说曲颜蓝和佳文移民出国了，第二个消息来自斯雅，她是半夜悄悄找我谈的，她说我有孩子了。

河面有结冰趋势，我往河里抛石子，斯雅在我身边说，“我姐结婚第六天就有了怀孕初期症状，是你的孩子。”

石子落进河面发出咕咚一声，我动作一僵回答说，“拿掉就好了。”

斯雅看向河对岸刚建成的大院子，小心翼翼和我说，“我姐没和王华发生任何事，她都不许王华进卧室。”

继续向河里抛石子，我没吭声。

她又说，“我姐说，孩子的事她另有打算，她很可能要生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打给楚汐。

线路没接通以前，我冷眼看河面，斯雅阻止说，“你别给她打了，放下吧。”

没管她说什么，我等很久楚汐才接。

她接起以后没开口，我说，“我是于幼棠，你现在方便么，我这有件事，想占用你几分钟。”

她隔很久才回答，“说吧。”

她语气平淡，我看斯雅说，“听说你怀孕了。”

她不吭声，那好，我来说，“你怀上我的孩子，王华对你能好么？拿掉吧。”

她忽然打岔，心不在焉问，“我有件事想问你，霍十香来找我那天中午，你从我家离开以前，你说想问我一句话，还说问完以后就走，你当时想问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回想那天的情景，我眼眶有些酸，当时我问她，是不是又不要我了，斯雅就进屋帮我说话，然后她让斯雅滚，我就说，“好，我马上就滚，不过我想问一句话，问完我马上就走。”

其实我当时想问，如果我死掉，她会不会想我，或者原谅我。

何强生前有句话说的很对，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曾经幻想过和她迈进婚姻殿堂，她一定是一位完美爱人，可最后她穿上婚纱出嫁，牵起她手的人不是我，我就知道自己从今往后要靠回忆撑下去了，所以我回到醚县，回到我们当初最快乐的地方。

盯着河面良久，我苦笑说，“对不起我忘了。”

她拉长声说，“哦。”

我笑说，“孩子拿掉吧，别因为我影响你的家庭，否则我妈也不会让你生下来，与其到时候让你为难，还不如趁现在拿掉孩子……好……好了我说完了，晚安。”

手机扔进河里，我抹掉眼泪抬头看夜空。

今晚星星格外亮，我笑着感谢斯雅，“谢谢你了，其实我早想给你姐打个电话，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真的。”

我泪流满面盯着夜空，斯雅个子矮，她看不到我流泪。

我笑说，“对了，我房间枕头下面有个东西，你去帮我拿来。”

她蹚水过河，我原地叫她，“谢谢你，楚斯雅。”

她一脸狐疑回头看我。

我皱眉催她，“还不快点，我等用呢。”

她加快脚步跑远，我伸手到后腰拿出一支枪。

枪口顶到下巴上，我脑海瞬间过滤了从小到大的每件事。

其中很多画面是我永远忘不掉的，第一次见到卫遥，何强的死，酒楼开张，在异地碰见小韩冰，还有火车上第一次接吻，还有韩冰嘴里的胭脂味。

第一次见楚汐，第一次告白，还有楚汐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后来和我妈相认，现在想起来都挺好的。

谁说我没有父母。

谁说我追不到卫遥。

谁说我没有爱情经历。

还有楚汐。

楚汐。

楚汐……

原谅我吧，好吗？

枪声震彻河畔，我肩膀流血摔进河里。

远处树林里一个枪口正在冒烟，我疼的在水里打滚，听到陈天莱说，“还好赶上了，好枪法天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