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曾说她风华正茂,极尽嫣妍,她觉得还得补一条,独善其身。
而实际上他带她到洛杉矶游乐也不过才三天,刚开始抱玉还有些抵触,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出台,但到了之后她就想开了,反正已经进入了这个圈子,换谁不都一样,只要不是傅云起。
那晚洛杉矶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皎洁,顾公子将车停在近郊的一栋楼下,刚要打开车门,抱玉却突然拉住他的领带,看着他的眼睛。
他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放平了座椅,凑上去吻他,抚摸着他的头发,推他到后座,紧紧抱着他的身体,怕他的灵魂趁她不备跑到别处似的。
他们的呼吸交错中,后车窗上的玻璃起了汽,抱玉坐在他的身体上放任的起伏,然后,她看到了他的母亲。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那么像一个交际花。
她眼看着那涂脂抹粉的老女人越走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来自那女人身上浓重的香水味。
她闭上眼睛,使坏一样忘情的做着,她不想再去究其细节,脑子里使劲儿想着楼上冰箱里的食材,土豆可以去炖牛肉,剩下的半根胡萝卜也可以切进去,有整齐的一排巴黎水,还有鲜榨的果汁,对了,冷冻层还有一盒虹鳟鱼刺身,配着威士忌当夜宵再合适不过了。
我有满满一个冰箱,生活多么幸福。她这样想。
接着,她便如所预料的那样,被顾公子的母亲扯着头发揪下了车,衣衫凌乱,口红和眼线一样都花掉了。顾公子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快速的提上了裤子,下车以后一边扯着腰带一边惊恐的说:“是她先勾引我的!妈,你要相信我啊!”
那是美国当地时间夜里十点,抱玉昂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春城的空气质量很少见到这样的星空,然后,那五十多岁的女人抬起手,朝她的右脸用力掴了一巴掌。
“婊子!”
她条件反射捂住脸的一刹那,竟然感觉到自己在微笑,迷迷糊糊的想:这么重,她一定用了全身力气。
“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钱!”顾太太想必也是有备而来,从随身携带的黑色包包里掏出一个大大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一沓钱狠狠甩到抱玉的身上。
而后像个开完家长会的家长拽着自己不争气的孩子上了车,自己坐进驾驶座,走之前摇下车窗对抱玉说:“管好你的两条腿,别动辄就岔开来勾引男人!”
抱玉若无其事的蹲下来,将散落一地的钞票一张张捡起。
曾经她抽着十块钱一包的白色万宝路,对尽欢说过,如果有人用钞票扔你,跪下来,一张张拾起,不要紧,与你温饱有关的时候,一点点自尊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