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恩为什么赖在洛家不走,她心知肚明,这混帐是打算讹上她啊。
飞快的打定主意,柳姨娘佯装失手,一把将金氏扯开。
洛仲达虽然急怒攻心,到底是文弱之人,几拳下去已经气喘吁吁。就算没有金氏掣肘,也没力气再打柳知恩。
混乱中,柳知恩看见柳姨娘的动作,登时恶从胆边生。这贱货想卸磨杀驴?做梦!
借着一股狠劲,他噗通从床上摔到地上跪到洛仲达跟前,哭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全凭岳父大人作主。只求岳父大人不要为难宁儿!”
“畜生!谁是你岳父!”
洛仲达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若不是金氏又扑上来抱住他大腿,他真想一个窝心脚踢死眼前这个卑鄙小人。
“我跟宁表妹情投意合,我此生非表妹不娶,表妹也非我不嫁,姑母也同意这桩亲事,只怕岳父嫌弃我家徒四壁。姑母出此下策,也是为我好。求岳父成全!”
盘算好的话脱口而出,柳知恩疼的浑身哆嗦,却咬牙直挺挺的跪着。他稀里糊涂的被人扒光扔到洛安宁床上,能不能活命,全看洛仲达舍不舍得逼死自已女儿了。
“胡扯!我什么时候把安宁许给你了?”柳姨娘听见柳知恩这话,好像迎头挨了一闷棍。这混帐为了脱身,居然拉她下水?
柳知恩也不争辩,只抬脸反问,“若没有姑母相帮,我怎能进得了表妹闺房?”
“……”
这一点也正是柳姨娘想不通的。从前院客房到洛安宁的屋子,隔着好几道院墙,这混帐是怎么进来的?她就住在隔壁,居然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你、你、”洛仲达这会儿哪还能分辨出真假,抬手指着柳姨娘,嘴唇哆嗦半晌,竟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洛安宁已经胡乱的把衣裳套到身上,噗通一声,跪倒洛仲达跟前,放声大哭,“爹!女儿是清白的…我敢对天发誓,跟这混帐绝没有私情…”
“宁儿!”柳知恩一脸震惊,筋断骨折的胳膊抬不起来,两眼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洛安宁,“你要怕我成了废人连累你,直说好了,我不会怪你!可你……”
惊痛中,他一扭脸,呯呯的冲洛仲达磕头。“岳父明察,我双臂折断已成废人,要是宁儿不肯,我怎么可能跟她成就好事?我平时跟宁儿都是在四海茶楼私会,您要不信,派人去四海茶楼打听一下就知道真假了!”
四海茶楼的名字一报出来,洛安宁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她这副表情落到洛仲达眼里,简直就是一刀扎在心口上,疼的闭上眼睛。不用派人去问,他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再睁眼,他看洛安宁的目光中,除了沉痛还是沉痛。没想到,他当心头肉一样养大的洛安宁,本性竟在如此卑鄙。勾搭成奸在先,背信弃义在后。
“爹,你别听他血口喷人,女儿是去四海茶楼见过他,可是……”
“可是什么?”洛仲达报着渺茫的侥幸追问了一句。
洛安宁咬着嘴唇,忽然觉着怎么说都不对。难道让她招认,去四海茶楼见柳知恩,是为了设计陷害璃珊?
她飞快的瞥了柳姨娘一眼,希望柳姨娘出面帮自已求情。
谁知柳姨娘非但不替她说情,直接冲上来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恶狠狠的骂道:“被人玷了清白,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什么脸活着?”
转身,又跪到洛仲达跟前,拽着他袖子哭道:“老爷,都是我的错,养出这种败坏家门的东西。是杀是剐全凭老爷做主!就算把这俩畜生浸猪笼,也是他们自作自受,我绝无二话。”
洛安宁捂着脸,无比震惊的看着声泪俱下的柳姨娘。这个毒妇为了除掉柳知恩,竟然不惜拿她陪葬?
看看满眼怨毒的洛安宁,再看看举止反常的柳姨娘,洛仲达的心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