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旁的父亲按耐不住,他的火气蹭的一下烧到了头顶,他随手在客厅角落里抓起一张方木椅,朝着袁子行的脑袋就抡了上去,“你个丧家犬!你敢说我女儿不值钱?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把女儿嫁给你!你去死吧!这房子我也不要了!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来烦我女儿,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父亲的怒火完全表现在脸上,那隐忍很久的怨气,也终于在袁子行的自作孽下得到了解脱!
我庆幸父亲不再逼着我和袁子行复婚,可眼前,那锋利的木椅,直接划破了袁子行的头颅,发丝里渗出的鲜血像是决了堤的河流,一股一股,一簇一簇。
那些红色刺眼的液体,顺着他的眼睛向下流淌,浸染了那件熨烫过的白衬衫。
这一幕很美,很揪心,很畅快,却也很恐怖!
母亲在一边失控的尖叫,父亲则无神的在一边喘气,老两口都害怕了,唯有全程都理智的腾尚珈从洗漱间找来了干净毛巾,“药箱!有没有止血散,快点!先止血!”
我手足慌乱,没了分寸的同时,行动也失去了秩序,一会儿拿错药,一会儿拿错毛巾。
腾尚珈简单的包扎,然后拉着袁子行就往楼下走,小区附近是有一家诊所的,规模不大,但基本的伤口处理,他们都会!
将袁子行送到了诊所,医生最后还是给出了去市医院的建议!我让父母呆在家里哪都不要去,然后和腾尚珈送袁子行去了医院。
他这一路都迷迷糊糊的,没了刚刚让人痛恨的伶牙俐齿,而是支支吾吾的抱着头喊痛,我不心疼他,更不可怜他,甚至觉得他罪有应得。
一到医院,我和腾尚珈忙着帮他找医生,而他不知是抽了哪一杆疯,竟然给梅瑜洁打了电话!
梅瑜洁此时正在腾家大宅,如果让她得知了自己的儿子撞破了头,还能老老实实的在腾家吃饭吗?一定会带着袁语昕赶到这里!
那时候就更没法解释了!如果奶奶问起怎么回事,那我和袁子行结过婚的事实,就不攻自破了!
我刚想上前阻止,可袁子行的电话已经接通,他简单明了的说了自己的状况,想让梅瑜洁过来陪伴,而当电话那边问他是如何伤到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给我任何机会,“是夏晴她爸伤的!现在夏晴在我旁边!还有那个腾家的二儿子,腾尚珈!”
我怒然的将电话打到一边,“袁子行!你少说一句会死吗?”
他吃力一笑,“害怕了?我说你和腾善加在一起,心虚了?怕腾柯怀疑你脚踩两只船?还是担忧自己坐不稳腾家少奶奶的位置?”
我真心觉得他很愚蠢,我那么紧张,既不为心虚,也不为什么虚有其名的少奶奶,我只是害怕,如果梅瑜洁在腾家说出了真相,那么腾柯要如何下台!
眼前的袁子行捡起了手机,他放在腿上蹭了蹭,说道:“夏晴,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如果需要我亲手毁掉你!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觉得他真的是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我到最后还没被你毁掉,那么我一定会来亲手毁掉你!袁子行!”
我转身,朝着走廊另一侧的腾尚珈走去,我想离开这里,无所谓袁子行是死是活,既然他要梅瑜洁来,那我就更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
我加快脚步,走到楼梯口,可眼前的腾尚珈直接上了楼,目光盯在不远的前方,脚步犹犹豫豫。
他是遇到了什么熟人吗?
我继续跟进,周围却渐渐弥漫来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貌似是许茹芸身上的
这个时间,许茹芸出现在这?
我马上跑上楼,腾尚珈的身影就立在左手边的第二道门旁,他似乎在刻意倾听什么,动作小心谨慎!
我慢慢走上前,可他突然转身,朝着楼上的方向就要跑去,我躲在右手边的走廊墙柱后,观察着这一切
缓着,刚刚的那扇门里走出许茹芸的身影,她穿着一身宽松的棉质衬衫,脸上没涂抹太厚重的妆,她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朝着楼下行走。
等着她消失,我站到了楼梯口,腾尚珈也在这时现身,他看到我时,脸色还没恢复平静。
我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刚想上前询问,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等我一下!我要进去问点事”
我不放心,跟着他就进了刚刚那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女性医生,目测四十岁左右,腾尚珈扭捏的站到她面前,问道:“你好!我是许茹芸的家人!就是刚刚从你这走出去的那位!她让我回来问问,她一会儿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
医生惊诧了一阵,但很快恢复平静,“不是说了让她下楼做检查吗!她要做羊水穿刺!必须检查啊!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也真是的,说完的话,转身就忘了!”
腾尚珈克制情绪,点头道谢:“谢谢了,医生!”
从办公室离开,我靠着墙壁一侧喘息,羊水穿刺?她才怀孕多久啊,就要做羊水穿刺?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孩子吗?
腾尚珈更不能理解,他反复在脑子里过滤这个词,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查询含义,他侧头,问道:“羊水穿刺,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想了想,依着平时听到的那些常识,还真不太了解!
“羊水穿刺不是查看胎儿是否畸形的吗?不过以前有听说过一种情况,就是检查DNA”
腾尚珈蹙眉,凛冽的目光里,渐渐拂过阵阵清冷,他纠结不已,手机却来了腾柯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