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睡!”司徒翼也跟着走了进来。
因为没有多余的床铺,十娘昨天晚上把阿奴带回来之后,就直接在地上打了个地铺给他躺下休息。
阿奴也早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被折磨了三个月的身体,就算醒了也不能动弹。
十娘在他的身边蹲下来,伸手撩开他蓬乱的发,放柔了声音问:“阿奴,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小姐!”
“别乱动!”十娘急忙示意他不要起身,然后动作熟练的将玉瓶里面的丹药取了两粒出来,用茶水化开,递到他的嘴边说:“喝了这个,很快就会好的!”
阿奴很听话,两口就将茶水喝了下去。
十娘见他身子微凉,便起身去司徒翼的床铺边,打算把被子抱过来给他盖上。
目光落在被褥上一团一团的湿痕上面,十娘奇道:“这是什么?”
“啊!”司徒翼脸色爆红,突然过来伸手将被褥从她的手里一把拽了出来,语气也很是冲撞:“小姐姐你干什么呀?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什么你的东西呀?你都已经起床了,把被褥给阿奴盖一下怎么了?”十娘说着就要去拽扯司徒翼手里的棉被。
司徒翼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他向来就很听十娘的话,今日却和她杠上了:“不给不给!我就是不给!”
“你,你真是……”十娘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也就懒得和他多做计较。
她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抱了被褥过来给阿奴盖上:“阿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你身上这些都只不过是皮肉伤,这丹药很管用的,不消一两日就好了!”
阿奴抬手,将她纤细的手腕一把握住:“小姐!”
“嗯,我在这里,阿奴莫怕呀,不会有人伤害你了!”十娘心疼他三月来的遭遇,急忙柔声安慰他。
从十年前在街上遇见他,将他收留的时候开始,阿奴就一直都在受伤,新伤旧伤,内伤外伤,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
十娘常常想,当年若没有把阿奴收在身边,阿奴的命运绝对不会多舛到如此地步。
他身体底子好,性格隐忍内敛,若不是受自己的牵连,他现在说不定也会是等级不低的驭兽师呢!
她安慰他,心里有些愧疚。
阿奴却还是不肯放开她的手,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认真:“小姐,阿奴想要学本事,想要变得很强很强……”
“好,我教你!”十娘张口就答应下来。
脏污起绺的乱发后,阿奴的眼神晶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真的?小姐你愿意教我?”
“嗯!我教你,我有多强你就会有多强!阿奴,我也希望你能够变得强大一些,这样,就没有人能欺负你了!”十娘说得很肺腑。
阿奴却说:“我想成为最强最强的人,想保护小姐!”
那日在皇宫酒宴上,他看出容兮有些鬼鬼祟祟的,便跟踪了容兮一小段。
回来的时候,发现行云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阵呆豆亡。
他急得不行,一个人横冲直撞的将皇宫里面找了一个遍,到处都找不到小姐的影子,知道小姐这次又是遭难了。
他便找上了容兮,死活要容兮交出自家小姐来。
容兮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用术法对他动了手,好几次将他打得趴下,也好几次成功摆脱了他的纠缠。
可是要不了多久,阿奴就又会出现在容兮的面前,固执的,重复一句话:“我家小姐呢?让我见她!”
最后,容兮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了,只得把有阿奴这么个人和被他纠缠这么个事回禀了夜兰息。
夜兰息那日正在御花园荷亭抚琴,听了之后,轻描淡写道:“把他吊起来吧,就吊在护卫河外的门楼上,他的小姐若还有命回来,应该第一时间就能见到他!”
就这样,阿奴被吊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好几次,在夕阳洒金的黄昏,他都看见自己的小姐披一身金色的霞光从天边往他面前走来,他心情激动,大叫小姐,小姐……
到后来,暮色渐起,他看见的幻象也就被黑暗吞噬了。
被吊的这三个月时间里,他一次次发誓,若能活着,一定要炼成绝世修为,为自己,为小姐,谋一个平稳安定的生活。
十娘好不容易将阿奴安抚下来,站起身,看见司徒翼还在旁边扭扭捏捏的样子,便道:“你是怎么回事?怪怪的!”
司徒翼脸上的红晕一直都没有消退过,见她相问,更显得拘谨,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低声嗫嚅道:“我,我昨天晚上……,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