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幼兽护到身后,摆开架势,语气里面不带一丝情绪:“夜兰息,赢得了我,再说吧!”
夜兰息也不多说,御风自钟乳石上面掠飞了过来,宽衣大袍被风激荡翻飞,真是龙章凤姿翩若惊鸿,神仙一般的人物。
十娘看着这样御风而来的夜兰息,忽然想起了当初刚从乱葬岗回来的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气度从容,明明是磅礴大雨,他也能在雨中走出悠然漫步的感觉,看起来很远,一瞬间,却已经到了眼前……
她心神恍了一下,直到看见他的指尖弹出数团凌厉的火元气元气球,她才慌忙抱着幼兽往旁边一个躲避。
那几团火元气在她刚才站立的水面炸开,水花溅起,扑打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被人无情的抽打过耳光!
她微微闭眼,心中恨骂自己,鸠十娘,你该清醒一点了,这种时候,还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她召唤出自己的赤金火凰,带着幼兽纵身跃上火凰的后背,手中凝出金色的雕翎箭弩,三支又三支贯注了元气的雕翎箭,对着夜兰息的要害处接连疾射而去。
夜兰息身下虽然没有灵兽,可是他御风的本领也不知道师出何门何派,竟是身法自如,游走如风,堪堪避开了十娘先后而至的六只箭弩。
同时,他身形翩然,潇洒自如的对着十娘挥出几团火球,明明是狠厉的杀招,在他手中使出来,也显得优雅从容,仿佛面前有大张宣纸,他正挥毫泼墨一般。
十娘恨自己老是对着他的样子分神!
一个不注意,身形躲避稍稍迟了些,一团火球擦着她的颈脖处掠过,虽是没有伤及她的要害,可是那灼热的烈焰之气,却将脖子上面用来捆安魂木的墨绿色锦绳灼断了。
这根绳子,还是当日在南宫皇陵里面,她从他的腰间取下来,一分为二的那一根!
十娘觉得脖子上面一轻,眼见着司徒翼的黑色安魂木垂直往下面深不见底的禁水掉下去。
十娘不及细想,从火凰的背上跳下来,身子向下急坠而去。
安魂木里面有司徒翼的魂魄,她万万不能让它沉入这浩瀚的禁水水底。
火凰见她离开,惊啼了一声,翅膀微微一振,转了方向也就护了下去。
夜兰息御风立于半空,用一种绝胜的姿态看着正在快速下坠的鸠十娘,眼中闪过十分复杂古怪的神情,似兴奋,又似痛苦,更似纠结挣扎。
他暗调内元之气,一团暗红色火球往正在坠落的鸠十娘的身上击打了过去。
火凰的速度很快,可是此时也和十娘相隔有一段距离,眼看着那团犀利无比的暗红色火球径直往十娘的身上疾射而去,火凰后背上面的幼兽突然发出了稚嫩的怒吼。
它身上的金色鳞片张张棱起,两张轻薄稚嫩的双翼自腋下生出,金色双翼微微一张,疾如闪电一般,往十娘的身边扑了过去。
十娘的眼中,此时就只有这块黑色的安魂木,哪里注意到要命的危险正在逼近?
刚刚将安魂木握入掌中,便感觉到眼前金光一闪,浑身鳞片逆立的幼兽已经到了她的跟前,稚嫩的双翼好像两张柔软的花瓣,将她轻轻的包裹了起来。
夜兰息的火球就在这时候骤然而至,从幼兽的的左侧单翼上面横擦而过,凌厉如刀的火球之焰划下它一大块翼片!
幼兽小小的身子抽搐了一下,低声呢喃了一句:“娘亲,我好痛……”
十娘眼眶猛然一阵酸涩刺痛,急忙伸手抱住身边幼兽,再抬眼看向对面的夜兰息,她的双眸已经血红一片:“夜兰息!纳命来!”
她身形微掠,将失去了大半块翼片的幼兽放在火凰的背上,她自己调动起全部的内元之气,全身肌肤爆红,就连头发丝丝也根根红如烙铁。岛农来号。
她恨夜兰息!
恨他曾经用那样惑人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当她以为自己寻得了这世间难得的一点暖意的时候,他却讥诮的说,那一切都只不过是她想多了!
她更恨他今日的残忍和无情,伤她不要紧,可是伤幼兽就是不行!
她将内元之气遍布身体的每一处,血红的眸子瞪着夜兰息,往他的方向疾射而去。
夜兰息在拍出那致命的暗红色火球之后,似乎也是愣怔了片刻。
这时候看见十娘双眸赤红,浑身裹着仇恨的烈焰往他面前直扑而来的时候,他接连后退,脸上似有慌乱和痛苦之色:“十娘……”
鲁莽是十娘努力在改,却一直都改不了的缺点。
此时她已经想不起等着她回去的司徒翼,想不起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南宫采,甚至连火凰和幼兽也顾及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