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数百階青石台阶隐没在前方花树之间,司徒翼身子弱,自是很难徒步上去。
十娘只得再次把求救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南宫采:“南宫采……”
南宫采笑:“行。我背他吧……”
司徒翼这段时间虽然适应了南宫采的照顾,可是今日难得出门一次,又想到以后说不定都不会有这樣的机会了,便想要亲自爬上这悬空寺:“小姐姐我自己能走,走走歇歇,我定能上得去!”
十娘拗不过他,只得和南宫采两人轮流搀著他往石阶上面走。
阿奴今日兴致也极好,一边走一边给十娘继续介绍说道:“据说这悬空寺刚刚修建起来时,下面并沒有这三根大木桩子撑着。是寺庙里面的长老见大家在寺庙中行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才叫人在下面虚虚的支了这三根大柱子……,小姐你等會儿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其实这三根柱子根本没有起到什么支撐的作用,只不过是为了让香客安心,做做样子而已……”
阿奴说得十分有兴致,十娘却只隔段时间哦一声算是答复。
一行人行至山腰,十娘渐渐发现了些古怪:“悬空寺这么有名,怎地不见香客?”
阿奴四下看了看,回答说道:“大概是今日不是吃斋进香的日子吧?没关系,人少一些咱们乐得清静!”
十娘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便继续踩着石阶上行。
山中树木苍翠葱郁,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香气,十娘停下脚步,微微闭目做陶醉的模样。
阿奴只当她是沉醉在山色之间。便也停下脚步等她。
十娘敏锐的听觉,很快就捕捉到附近一条林荫小道上。鸠七娘的声音:“喂!你这僧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都说了这些傀儡娃娃我全要了!”
一个微带沧桑的声音惶恐道:“女施主莫要为难老身了!这些傀儡娃娃是为人祈福所用,却,却万不可做害人之举……”
“废话!本姑娘就是要将那小贱人的生辰八字刻在这上面,天天用霹雳火烧她……,拿过来,给我!”鸠七娘的声音充满恨意。
这世上。能让她如此忿恨的,除了十娘还能有谁?
十娘迎风站着听了一会儿,手指在袖底微微动了动,唇角浮上些诡谲的笑容,转身对阿奴说道:“我们走吧!”
“诶,好!”阿奴连忙答应着,陪着她往上面走,虔诚谨慎的态度一如往常。
树木掩映之下,有一座造型简单的过路亭子,用来给过往香客或者僧人做歇息所用。
亭子中,鸠七娘正和一个行脚僧人抓扯。
这僧人被人从寺庙当中赶下山,鸠七娘已经尾随他好一会儿了,知道他身上有一种凤血木制成的傀儡娃娃,傀儡娃娃经过僧人的诵佛开光,能为祈福之人带来好运。
可是鸠七娘更知道,凤血木制成的傀儡娃娃极其通灵,,若将心中所憎之人的生辰八字及其姓名刻在这傀儡娃娃身上,也能起到延祸的作用。
她一番纠缠,那行脚僧人只愿意给她一个,还再三嘱咐一定要用在善举上。
她却不甘心,软硬兼施,将僧人身上带着的七个凤血木傀儡娃娃全部都夺了过来,这才满意道:“出家人还说假话,你不是说你身上只有一个吗,那这些是什么?”
僧人慌忙双手合十,以一种怜悯苍生的温柔口吻说道:“我佛慈悲!姑娘心中戾气太重,只怕……”
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站着的鸠七娘就惊呼了起来。:。
她的裙摆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无端端的被一簇小火苗烧了起来,她慌忙折身回去扑打,惊声问道:“谁,谁呀?谁敢害我?”
永姜从林中走出来,手中捧着一大把鲜艳的野花和两只红彤彤的鲜果,看见七娘裙摆着火,急忙丢掉手中东西过来帮着扑打:“是鸠十娘吗?她在哪里?”
鸠七娘有些紧张的四下看了看,疑惑道:“她来了吗?阿奴不是说要等到下午才能带她上山的么?”
“嘘……”永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声张。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邪恶的笑了起来。:。
等到火苗被扑灭,再回头的时候,那行脚僧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永姜低头看了看鸠七娘身上被烧了一个大洞的裙服:“怎么办?我陪你回去换身裙服吧?”
鸠七娘点头:“好!”
两人手牵着手转身,刚走了两步,赫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夜兰息脸色阴鸷的带着几个宫卫,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永姜面色微微一僵:“哥!”
夜兰息嗯了一声,语气还算温和的说道:“永姜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