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力让一人多高的玉石屏风轰然倒塌碎裂,永姜安静的躺在一堆碎屑下面,一动不动,真的闭了嘴。
夜兰息怒不可遏的瞪着永姜的身子,总觉得这个不争气的妹妹,还会突然从玉石碎屑堆当中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对自己暴躁叫嚷,继续吼出一通不为世俗所容的的忤逆混账话来。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永姜依旧还是一动不动,倒是有淡淡的血腥味道飘了过来。
夜兰息这才想起,永姜身上的元气早就被他封住,刚才他盛怒之下出手,她没有元气护体,如何能抵挡得住?
心中莫名一慌,他大步过去:“永姜,永姜……”
用手将她身上锋利的玉石碎屑扒拉开,夜兰息将永姜从地上抱了起来:“永姜,永姜你醒醒!”
她的脖子上,脸上,还有素白的衣裙下面,不断有血冒出来。
血不多,都是被玉石碎屑炸开的时候划出的皮外伤,并未伤及要害,可是看着却是十分惊心!
夜兰息急忙将她抱到里间的床榻上,怀着赎罪的心情,将那些陷在皮肉当中的锋利碎屑一点一点用内元之气吸出来。
永姜不知道是不是被疼的,眼角有眼泪滑出来,抽噎了一下,低声唤道:“七娘,七娘……”
他脸上的心疼又被怒气代替,低声斥道:“混账东西!我定要替父皇母后将你这魔症压下去!”
将永姜安排妥当之后,夜兰息在归雁换了一身玄青色的干净长袍,这才有些疲惫的往外面走!
房门外面,恭谨的垂首立着两个宫妇。
见他出来,两宫妇急忙上前低头问道:“皇上,请问还是每日只给永姜公主吃些青菜和白水吗?要不要添些肉食?”
“不要添!青菜白水就挺好!”他简短的回答了一下,阔步出了归雁。
他住的地方,院子里面种满了大片大片在南央极其少见的千葵花。
千葵花的颜色由白色到粉色,到花蕊中间已经深至极浓的艳红,在清冷的月光下下一路蔓延,好似烟霞裹上了云雾,美轮美奂。
他缓步往千葵花的深处走,对身后远远跟着的容兮说道:“别跟着了,回去睡吧!”
容兮便听话的停住脚步,看着他的背影行走在如烟似霞的千葵花当中,她似幽幽叹息了一声,转身隐入黑暗当中。
房间内。
夜兰息揉着眉心,一脸深思的站在一面细标了南央与北冥各种城镇,官道,河域与山脉的墙壁前,视线在墙壁上慢慢移动,眸光中风云翻涌,诡谲莫辨。
听见身后有茶水注入茶盏的潺潺声,他才惊觉自己刚才是太入神了,连有人潜入都没察觉。
他急忙回身看过来,魅影已经不知道何时进了他的房间,正悠闲的坐在他的软椅上,自己给自己斟茶喝。
夜兰息震了一下之后,遂即又笑了:“怎么?这次来不是找我拼命的?”
魅影喝了一口杯中温茶,轻飘飘的语气透着寒意:“来得太急,有些渴了!喝了这杯茶,我便还是要与你拼命!”
夜兰息笑了笑,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我打不过你!”
魅影冷嗤一声,将茶盏往桌面上重重一顿,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打不过我你就像个爷们儿一样告诉我实话!你他娘的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十娘她不是傻子,她已经察觉到那天晚上是你……”
“是我什么?”夜兰息抬手给他斟茶,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是我夺走了幼兽?是我要了她的身子?”
“不然呢?不是这些还能是什么?”
魅影气得牙齿打颤,抬手将他刚刚斟满的茶往他的脸上泼过去,剧烈起伏的声音里面竟似有了些压抑破碎的哽音:“小爷我当日若能早一点上悬空寺找十娘,十娘何至于会折在你个混蛋手中?小爷我当时就站在旁边,若不是她在你的身下,在你的身下……”
他红了双眼,使劲的深吸了一口气,更是破碎的声音自吼间艰难溢出:“若不是她在你的身下叫着你的名字,若不是知道她喜欢你这个混蛋,小爷我当时就要了你的狗命……,她一直都喜欢,你他娘的是个男人就站出来对她说清楚!”
他的声音到后来,似愤怒的咆哮,更是悲声的哭吼,抬手一拳往夜兰息身上重重的打了过去。
这一拳没有用内元之气,也没有用任何的术法,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最原始最简单的打斗。
夜兰息将他这一记重拳硬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