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吱吱咯咯的响声中,刘琰小心翼翼的走出营门,在门外两三步的地方站定,只要魏延有一丝异动,他随时可以退回来。他仗着胆子,大声叫道:“魏延,让你儿子来受罚吧。”
魏延翻身下马,给魏霸使了个眼色,魏霸虽然不愿意,却也只能下马,亦步亦趋。两人来到刘琰面前,魏霸已经能清晰的听到刘琰身后那些弓箭手拉弦的声音,想到他们要是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嗝屁,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油汗。
这层油汗在火把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刘琰看得分明,不禁心中大快。他咬紧了牙关,又扯到了肿痛的面皮,心头怒火更是旺盛。他从亲卫手中接过马鞭,迎了上去,用力一抖,马鞭发出脆响,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样爽利。
“竖奴,没想到会有现在吧?”刘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高高的举起马鞭,就向魏霸迎头抽了下来。魏霸眼神一紧,刚要暴起反击,负手站在一旁的魏延忽然上前一步,一抬手就握住了刘琰的手腕。
刘琰大惊失色,一边用力将手腕往回扯,一边尖声叫道:“魏延,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乱来,我杀了你。”
魏延握住刘琰的手腕不放,微微一笑:“后将军,你是不是太急了点?我们父子就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可是你要责罚我儿子之前,是不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
刘琰一边用力挣扎着,一边举起包得像个布球的手,指指自己肿得像猪头的脸,嘶声吼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看不到啊?”
“他打你,我早就知道。”魏延轻轻一扯,刘琰就收不住脚步,一跤跌进了魏延的怀里。魏延将他推在身前,面对从大营里如潮水般涌出的弓箭手,冷笑道:“我想问的是,我儿子为什么打你,打得究竟该不该。”
刘琰已经知道自己又上了当,他惊恐万丈,哪里还有心情和魏延说打得该不该的事,只是用力挣扎着,同时声厉色荏的吼叫道:“魏延,你敢劫持我?小心丞相知道了,军法不容。”
“无故打伤属下,还不让人给他治伤,那才叫军法不容。”魏延脸一沉,不再废话,一手挟着刘琰的脖子,一手护着魏霸,大步向后退去。那些弓箭手一看刘琰被劫持,大惊失色,连忙跟了过来。魏延回过头,一声断喝:“站住,再跟一步,就扭断他的脖子。”
弓箭手们“哗”的一声全站住了。他们都是刘琰的亲卫,按照军令,刘琰如果毙命,他们都会被斩首。虽说现在不是对敌,可是魏延是什么人,他们还是清楚的,他既然敢劫持后将军刘琰,凭什么就不敢扭断他的脖子?
弓箭手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前进一步。有机灵的军官立刻派人去中军报急,请诸葛丞相出面处理这件事,以他们的资格,是解决不了这件事的。
魏延根本不理那些人,他扯着刘琰退到安全距离,翻身上马,将刘琰横在马背上,扬长而去。魏霸紧紧的跟在后面。虽然从弓箭手的威胁下全身而退,可是他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老爹做事果然是有军人风范,简单而直接,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堂堂的后将军刘琰劫持了。这件事越闹越大,已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魏延才没有魏霸那么紧张呢。他带着亲卫们一路急驰,来到辎重营,便拖着刘琰,在那个女奴的带领下,直奔傅兴所在的帐篷。刚到帐篷外,魏霸便吓了一跳,辎重营的气氛比刘琰营中的气氛还要紧张数倍,上百全副武装的甲士将那个帐篷围得水泄不通,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魏风被包围在中间。
杨仪坐在一个胡床上,泰然自若,就是听到魏延等人的脚步声,他也没有站起身,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等他看清被魏延拖得东倒西歪的人是谁时,脸上才露出一丝讶色,但他依然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得稍微直了一些。
魏延冷笑一声,轻轻一推,刘琰就控制不住脚步,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一直奔到杨仪面前,才算是站稳。杨仪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微皱,刚要说话,魏延忽然开了口。
“杨参军好大的架子,就算你眼里没有我这个镇北将军,可看到后将军居然还敢坐着,也太不知尊卑了吧,德行杨君有你这样的同胞,真是可悲啊。”求推荐,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