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做的?”
“嗯。以后你记得带着。”
十四月中握住荷包,犹豫一会,还是掖在内兜里放好。
“好。”
张舟粥脚步沉重,守门的锦衣卫给他送过饭,放他进来在北镇抚司里瞎晃悠。
木断云这老王八蛋,受了伤就赶紧隐居山林孤独终老,要么就伤势过重赶紧死掉,这出来诈尸算怎么回事,太恶心人了。
明明有师姐和十四先生在,张舟粥啊张舟粥,都怪你平日练剑不勤,大敌当前不能杀之而后快,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了想又安慰自己,昔日韩信亦受垮下之辱,忍他一时。拍拍自己脑袋,张舟粥你怎么蠢成这样,木断云受了伤,应该乘虚而入。
想到这里,立刻往回赶,耳尖一动,听见旁屋里传来章叔和何小云的声音,章叔和师兄认识啊,凑近了听。
“除夕那天北镇抚司死了几个弟兄,我心里实在难受,就去了教坊司喝花酒,喝完回家,路上遇见两个教坊司的戏子搭伴走夜路回去,浑身酒气。我一闻,这不对,这是贡给宫里的玉液酒,我前几日刚喝过,这两人刚从宫里出来?可是早就宵禁了,从那里来的?就把那两个女子掠到北镇抚司,问话不肯讲,我那天脾气不好,下手重了,不过确实问出条密道来,宫里的宫女太监常用这路干些不干不净的事。”
听这声音,竟然是章叔,张舟粥一惊,不敢做声,慢慢摸过去,“用这条密道干什么呢?我一开始就想好了,报仇,给张家,张楚杰,锦衣卫里死的弟兄报仇,神不知鬼不觉摸进去,把展老狗杀了,既报了仇,又替竹林党除此祸害!”
“不过展老狗有这么多年的童子功,身边还有高手暗中保护,只能智取,不可硬来。何小云你不必再争,万一刺杀不成,千万不能牵扯到我竹林党人,这事,还是最好借外人的手来做。”
狄涛的声音出现,“这两位,不语禅师,雾山剑主,加上老章和狐老,三个绝顶高手,一个带路的。小云,老章说得对,你伤还未愈,不必参与,我想到时候你可以带张舟粥去上奏淮安账目和张家灭门两件事,能引开一到两个暗处的高手,老章那边和展伟豪对上,至少是三对三,如果运气不好,就得三对四。”
一个没听过的声音响起,“管它几对几,我只要到,展伟豪就死。”
狄涛接话,“这是雾山剑主,几天前刚杀了木断云”
张舟粥惊呼出口,屋内一声惊雷,“隔墙有耳?这可是你北镇抚司的地盘!”
一道巨形人影破窗而出,张舟粥还不及转身,后颈已被一只大手死死钳住,张舟粥双脚悬空,竟被那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何小云从窗内探头出来扫一眼,开口,“自己人,禅师手下留情。”
“不是我说,狄老弟,我们这可是聊大事,这小子说是自己人,万一扭头把大伙给卖了向展老狗请赏,那怎么办,我觉得还是弄死。”身后那人并不松手。章叔出门,先骂张舟粥,“臭小子。”冲他身后那人作揖,“这傻孩子就是张舟粥,他家被东宫灭了门,有血海深仇。定不会出卖大家。”那人才松手,张舟粥回头看,个头极高壮,锃亮的大光头,一对大眼不怒自威。
“不语禅师开口说话”张舟粥碎碎念一句,被禅师听见,一声冷呵,“我就是因为话多,被师父特地起了不语的名号为戒来提醒我,再后来师父死了,还守个屁的戒。”
啊这。
张舟粥对屋内说话,“请问那位是雾山剑主?木断云杀我全家,此次大仇得报,请出来一见,受此大恩,我张舟粥甘效犬马”一矮个少年出门,一张娃娃脸,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四五岁。
张舟粥小声问章叔,“这是雾山剑主的儿子?”章海云白他一眼,“他就是。”
“少年英杰,超凡脱俗,俊朗神气,大恩人!请受我一拜。”按理该跪,张舟粥曲几下膝没跪下去,还是抱拳拜过。
“哦。”那少年淡淡应了一声,扭头回屋。
张舟粥讨个没趣,跟着章叔后面进屋,屋里还有两人,一人狄涛,另一人应该就是之前提到的狐老,张舟粥看他,一惊,竟是千年柏树下摆茶摊的老者,作揖拜过,“狐老先生,那天的黑衣人就是你啊,我当时”后脑挨了章海云一下。
“那天是我,狐老在树上接应。”
张舟粥嘟嘟囔囔小声说话,“那你为啥装神弄鬼的,还要杀杨子杰,害得杨主管也死了。”
“傻小子,狐妖作孽,不死个人,做什么孽,杨子杰是东宫的人,死就死了。这事本来跟你们没关系,是要把破案的功劳让给萧华的,不过最后给了齐二少,倒是更不错。”
原来我是个局外人。张舟粥叹口气,狄涛指了指他和何小云开口,“你俩这老弱病残,上元节看完花灯过了宵禁就往皇城里赶,路上被拦就高喊有急事要奏,动静折腾的越大越好,到时候展伟豪一定差人过来看看,别急,拖住了,宫里都是东宫的人,这两件事递不上去的,就是闹点大动静,拖得越久越好。”
何小云瞅一眼张舟粥,小腹隐隐作痛,不甘心地点点头。狄涛和其他人开始商量些具体事项,张舟粥挠挠头,小声开口。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