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狱中。
寒冰如铁,狂风如刀,漫天雪舞,我浑身上下,无一寸蔽体之衣,冰原茫茫,亦无一穴可做御寒之所。
我身体僵直,无法屈伸,血液冻结成冰后膨胀,皮肤破裂,全身满布疱疮,面目全非。
疱上起疱,层层叠叠,疮口挤压破裂,肉疮不分,红白相间。
我身上,已无所谓疮口,我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疮口。
因为极寒,我所有的器官,都在痉挛蜷缩,包括嘴巴、舌头、喉咙、声带,因此,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如果身边有人,他她只能听到“咯咯吱吱”的声音那是我的牙齿紧紧陷合之声。
我倒在地上,身体同坚冰紧紧粘连。
终于,我的身体,变形迸裂,绽为数瓣,状若青莲,不复人形。
时间推移,裂瓣更深、更大,我整个身体,由内而外,翻剥而出,再无头、躯、肢之别。
迸裂不止,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而十六……我变成了一朵巨大的、花开百数瓣的紫红色的大“肉花”。
……
恍惚之间,冰雪尽去。
无数炽浆火雹从天而降,一望无际的大地,处处腾起猛火,灼焰覆天,烧铁为地。
火自脚底起,火自头顶生。
我浑身被火。
又有女子,宝象庄严,嫣然可喜,却以炽燃锯斧锯我、割我,我五脏破出,不论心肝脾肺,皆熊熊燃烧。
我逃入一炽燃铁屋,然无门无窗,无路可走。
猛然间,天摇地动,一座火山,从天而降,将我压住。
我欲挣扎,转眼间,已被置于一巨大炽红铁砧上,铁锤起落,反复锤打。
锻打之后,我被投入一巨大炽红铁臼中,碓磨成肉泥。
出铁臼,眼前无数巨锅,锅底熔岩翻滚,锅中铁水沸腾,我入锅,巨杵亦入锅,不断翻腾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