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连夜坐着卡车,从大沟镇来的警备团,正在和融城一团交接城防。
大帅府门口,几名佣人正在搭梯子,将‘大帅府’的门牌换成‘副帅府’。
“阿恒,你说融城怎么样?”
帅府对面的小树林中,九叔和张恒正在漫步。
“挺好的,人口十几万,百姓富裕。”
“守着北部湾和琼州海峡,大富大贵不敢说,但是绝对饿不死人。”
张恒实话实说。
“是个好地方,所以我是这样想的。”
九叔止住脚步:“五华那边有蔗姑坐镇,我的义庄与蔗姑的娘娘庙,性质其实是一样的。”
“一个县城,不需要两个有本事的高人坐镇,而且我打听过了,融城什么都有,就缺一座道观。”
九叔一脸慈悲:“鹅城有钱师兄,阳江有徐师兄,五华有蔗姑,都可保一方太平。”
“融城没有,不合适吧?”
“我昨晚思前想后,决定不走了,以后就留在融城了,帮你守一守这份家业。”
张恒有些意外的看着九叔。
九叔说的是好事,可这个动机,张恒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呢。
算了,不想了。
“师叔高义,我替融城的十六万百姓谢过师叔了。”
张恒对九叔行了一礼,随后又商量道:“师叔,道观的事包在我身上,就是这个位置,您看放在哪里合适?”
九叔想了想:“就选在城隍庙旁边吧,没事的时候我还可以主持下城隍庙的日常祭祀,一举两得。”
张恒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五华那边的义庄怎么办?”
“先放着吧,我打算再教文才几年,然后让他回去接手义庄,料想有蔗姑和秋生在也出不了大问题,别接那些大活就行了。”
九叔说到这里叹息一声:“文才本事不怎么样,但是还算有自知之明,那些要命的大活,你就是请他去,他也不会去的。”
张恒心想还真是如此,这也算是文才仅有的一点长处了。
以后接手了义庄,凡事量力而行,带足法器和符箓,一般的小问题也能处理一二。
处理不了的,直接去找蔗姑或者写信回来都行,自己不犯险,危险又怎么会找上他呢。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回头他要是还不行,您就跟我说,我调他去保安队当个副队长,每天在大街上走走转转,总不会把他饿死。”
张恒不想九叔太忧心。
毕竟,以他现在的体量,安排个人做点事太简单了,文才又没有多少野心,随随便便就把他安排了。
最不济,买菜总会吧。
大沟镇上的工厂马上就要建成了,以后起码有上千工人在里面上班。
把采购食材的任务交给他,干采购,就没有不吃回扣的,随随便便也能把他养个肥头大耳。
“你办事,我放心。”
九叔应了一声,随后又看了眼张恒背着的太平剑,说道:“你是个有缘法的人,可惜生不逢时,眼下修道是越来越难了,前段时间宗门宿老和我通信说,因为灵气溃散,茅山上的洞天福地已经快要崩塌了。”
“师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恒心中一惊。
茅山是上清宗坛,拥有道教第一福地,第八洞天。
洞天福地之内,灵气充盈,修炼一日能抵外界十日之功。
每十年,都会送一批杰出弟子进入潜修一年,这也是同样的二三十岁,散修只有练气修为,茅山的核心弟子却都是筑基境的原因。
“就是两个月前的事。”
“新一代的弟子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宗门那边准备启用洞天,助你们一臂之力。”
“人选都已经初步报上去了,可一检查却发现,洞天福地内泉水干枯,大地开裂,已经到了崩坏的边缘,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撑一次。”
九叔说到这里,又向张恒叮嘱道:“洞天福地,是一派之根本,这件事只有茅山宿老和我们这些核心弟子知道,你不要外传。”
“对了。”
九叔补充了一句:“徐师兄已经把你推荐上去了,如果洞天能开,别人我不好说,你肯定位列其中,我,钱真人,四目,千鹤,可没少在长辈面前说你的好话,你在茅山总坛中很有名的。”
额
张恒有些无语:“师叔,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在其中,不谋其事,你又不是茅山高层和准高层,告诉你做什么。”
“本来,我也不应该告诉你,省得你好高骛远。”
“可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我觉得告诉你也无所谓,下一任的请神殿殿主是徐师兄,还是钱师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下下任的请神殿殿主,你想做,没人争得过你。”
九叔深深的看了眼张恒:“目前来看,下一代的茅山弟子中没几个成器的,我们很看好你,未来,你的担子很重。”
张恒没有说话。
九叔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起码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如此说,甚至不是代表一个人再表态,而是代表着‘我们’。
我们都是谁,张恒不知道。
他只认识徐真人,钱真人,蔗姑,还有九叔,对师父和师叔们的交际圈了解的不多,只限于四目师叔和千鹤师叔,还有谁就不清楚了。
但是他知道从今天开始,除了阳江张家以外,他身上又多了副担子,这副担子叫茅山法统。
他身上,承载着宗门长辈的期盼,被看做是茅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