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童渊的枪与李彦的戟同出一门。
这点…从童渊的弟子张任、张绣、赵云的枪法,以及李彦的弟子吕布、太史慈的戟法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并不是那种张飞的一力降十会的打法,也不是关羽那前三刀,一刀胜似一刀爆发型的打法,反而…讲究变幻,讲究攻守兼备!
世人皆言“一吕、二赵、三典韦”…可,罕有人知,其中这一吕、二赵的枪、戟竟是同宗同源!
那个时代的故事,比之如今,亦是不逞多让…丰富多彩的很!
南华老仙被水镜先生司马徽评为“冒充庄子的混蛋”;
南华八怪更是被水镜评价为“想做士大夫的大夫”,更是评价南华八怪弟子张角创建的太平道——但凡衍生武力的,全是邪派!
由此可见…南华老仙与水镜先生不和!
南华八怪更是与水镜八奇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偏偏…
这位袁家的公子袁方,既是水镜先生的弟子,又是南华八怪之一左慈的弟子。
由此可见…其手腕、手段何其的恐怖!
此刻。
童渊的眼睛已经落在了那封竹简上…内容不多,一眼就可以看完!
只不过…只这么一眼…
原本童渊那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眸一下子紧凝了起来,宛若…这湖面被波涛冲刷,拍打…风雨欲来!
“此袁方在哪?”
童渊的语气下意识的加重…
吕玲绮吓了一跳。“在…在山脚的酒肆里。”
呼…
童渊长呼一声,脚步迈开就要下山,可…还没走下这演武台,他的脚步一顿。
“这书信?你师娘有没有看过?”
童渊追问一句…
“没…没有!”吕玲绮如实回道。
“不要告诉她!”留下这么五个字,也不见童渊如何迈步,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吕玲绮的身前。
吕玲绮下意识的要去追,可…师傅童渊的脚力之快,她如何能追得上呢?
唯独…
吕玲绮牙齿紧闭。
“这是…出…出什么大事儿了么?”
吕玲绮不知道…
当然是大事儿,冀州颜氏一族的族长颜良生死未卜,这事要是让童渊的夫人…颜氏一族的嫡长女颜云知晓,怕是…怕是要出大乱子的!
…
…
黄河南岸,袁军大营,中军大帐。
此刻的袁绍在此大帐中左右踱步,一干谋士譬如许攸、沮授、郭图、逢纪均在此间!
而方才袁绍与陆羽的对话,他已经详尽的道出。
更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避免中了陆羽的诱敌之计,派先锋军进延津城排查,确定无虞后大军在行进其中。
自然…
如此方略得到了除“沮授”外,所有马屁精的一致认可。
“主公明鉴…”郭图的奉承之语滔滔不绝、连绵不断。“袁公四十五万大军南渡黄河,本就疲惫,此番又遭逢这大雨倾盆,安营扎寨,如今已经是疲惫不堪…”
“当务之急,诚如主公部署的这般,是进入延津城休整三军,待得几日后…三军将士精力充足,大雨停歇,就可一鼓作气夺下官渡…打开通往许昌的缺口!而那陆羽势必是猜到了这点,诱主公以疲惫之师与他决战,主公慧眼如炬,如此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主公之慧眼!与主公相比,那陆羽不过是萤烛之火,怎敢与日月争辉?”
嘿…
别说,郭图这一番话分析的还有那么点道理。
虽然…分属不同派系的许攸想要反驳,还偏偏反驳不出来,这就是拍马匹的艺术!不仅拍的马舒服,还拍自己的马屁,让别人没有马屁可拍!
这…
这一番话,沮授听在耳中,他却有不同的看法。
袁绍笃定隐麟是在诱他进攻。
可如果…不是这样呢?
如果是相反的呢?
隐麟最善于窥探人心,如果…他已经把袁绍心中的想法给全盘看清楚、摸透了呢?简单点说,就是陆羽预判到了袁绍的预判…
这…
沮授不敢深入往下想,可他觉得,凭着隐麟此前那攻心的伎俩,这极有可能!
只是…
想到这儿,沮授想要开口,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不用劝,他已经知道结果…
在这么一群马屁精的称颂中,袁绍怎么可能听进去他的意见…这不过是重复昔日里那一次又一次的故事罢了!
也罢…
也罢…
沮授无奈的摇了摇头。
恰巧袁绍注意到了他。“沮军师摇头是觉得我这计略不好么?”
这话…很敏感!
田丰怎么下狱的,沮授怎么被罢免军权的,不都是因为…质疑袁绍的决策么?
这次…沮授学聪明了,他随缘了。
“挺好,挺好!”
沮授轻吟一声…
“哈哈哈哈…”袁绍大笑。
就在这时。
——“报…”
一名探马前来禀报,“主公,张郃将军率领先锋军已经探明,整个延津城内没有埋伏,更没有丝毫‘诡计’,就连延津城外也搜索过,一个人都没有…百姓全都被曹军迁走了。”
——“报…”
方才那名探马刚刚报送,又一名探马赶来。
——“禀报主公,陆羽与龙骁骑护送最后一批百姓、辎重赶至官渡,沿途…我军探查过了,没有丝毫埋伏!”
这…
接连两条通传一下子把袁绍整懵了。
诚然,延津城内没有防护,袁绍可以理解…但…为何龙骁营护送的最后一批百姓、辎重离去,也没有埋伏?
这…这…
袁绍下意识的伸出手敲了敲脑门。
他有点看不懂了…
“不好…”还是许攸第一个反应过来。“主公,我就说他陆羽诡计多端,他哪里是诱主公袭击,他分明是故布疑阵…争取转移百姓、军士、辎重的时间…哎,哎…哎呀!”
许攸感觉自己想通了…
毕竟他已经想到第二层了!
闻言,袁绍眼珠子一定…
“中计了…”
这下,他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中计了。“原来如此…他陆羽是故意与我交谈,诱我出兵,他是在揣摩我袁绍的心思,他在赌我不敢袭击他的龙骁营!”
“可他退兵的目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辎重?百姓的转移么?”袁绍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不止是这个!”沮授开口了,他凝着眉。“是‘补给线’…是‘粮道’!”
沮授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隐麟是刻意把延津让给主公,把决战的地点更替为官渡,因为官渡紧邻兖州,与许都城也相距不远…如此一来,曹军的补给线与粮道就会变短,而袁公的补给线与粮道就会变长,这是《孙子兵法中道、天、地、将、法中的‘地’字,是昔日晋文公重耳退避三舍,战胜楚军的关键!”
霍…
听过沮授这么一分析。
袁绍是全懂了。
这次他不杠了,事实胜于雄辩,中计了已经中计了!
可…
袁绍什么性子,死鸭子嘴硬,哪怕是中计,他也依旧要保持着自己的威严与风度。
——“他曹操不是重耳,陆羽也不是先珍,我袁绍更不是楚成王!”
——“哼,粮道、补给线么?本将军尚未南渡黄河时,就选好了一处极佳的屯粮之地,既然补给线拉长,那索性本将军就把粮仓搬到附近,如此一来…我军的粮道、补给线比他曹操还要短!”
——“退避三舍,他陆羽不过是自作聪明!”
言及此处,袁绍提起令旗。
——“传令,三军将士即刻全部进入延津城,好生休整,等待雨停!”
袁绍的声调无比冷冽…
此刻,窗外暴雨越下越大,宛若把那天河之水倾注到人间,奏出一曲动人心魄的乐章!
——风愈发的大了!
——早已蓄势待付的“暴风雨”即将“倾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