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这熟悉的笑声让满朝群臣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
——先王曹操!
没错,能发出这等极富特点大笑声的,除了先王曹操外?还能有谁?
可…
下意识的,一些公卿的眼眸望向先王的灵柩,先王的遗体不是…不是在灵柩里么?
可这声音明明是从殿外传来的呀!
不及细想…
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孤不过是死了一月,这魏王宫殿里却是好生热闹呀!啊…哈哈哈哈…”
这次…
已经不只是声音出现,曹操那并不算伟岸的身形,那细细眯起的眼睛,还有那始终露出笑意的面颊骤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大…大哥…”
“魏…魏王?”
“父…父王!”
几乎…所有人同时发出声音、
喊大哥的是一干谯沛功勋;
喊魏王的则是一干朝臣;
喊父王的则是曹操的儿子们。
不同的称呼,可他们的表情与心情如出一辙…
魏王?还活着?
呆若木鸡!
若有人就宛若“木鸡”一般的呆住了,这宫内之下,一张张苍白的面颊就宛若深深镶嵌在琥珀里的化石。
“咕…咕冬…”
曹丕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他拼命的揉着眼睛,他根本不能相信…面前的是活生生的父亲,是活生生的魏王呀!
呼…
伴随着一声粗重的呼气。
曹操迈着龙骧虎步走入其中,行至曹丕身旁时,他顿了一下。
“子桓,是你方才说南狩侯与荀令君是穿一条裤子、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呵…子桓哪子桓,孤就是这么教导你‘尊师重道’的么?”
呃…
面对父王的斥责,曹丕颤巍巍的张开嘴巴,他想说点什么…
可喉头处却彷似哽咽住了,整个嗓子都是闭住的。
就像…这强大的威慑下
“再打!”
曹操只是澹澹的吟出一句。
“啪…”许褚手臂用力,又一耳光扇在了曹丕的脸上,这一次许褚的胳膊是抡圆了,几乎将曹丕扇飞出两步开外!
踏…踏…
反观曹操,他一步步的继续向前走。
走到曹昂面前时,曹操刻意的又停住了脚步…
“父王…父王你没事儿…父王你还活着。”
曹昂牙齿咬着嘴唇,他已经激动的难以自已,整个面颊上都是泪痕。
这种泪,是只有至孝的儿子才能由内而外,由衷的流漏出来的,也唯独…至仁至孝,完全对世子之位不在乎的曹昂,他…他才能如此的喜极而泣。
“父王当然还活着!”
“哈哈,子脩,你忘了爹曾教过你么?脚为什么比脸更白…”
曹操反问曹昂。
曹昂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回道:“父王说…那是因为,因为脚总是藏着!”
“哈哈哈…”曹操满意的看着曹昂,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次,你做的很好,父王很欣慰…”
言及此处…
曹操转头望向曹植,“子健!”
“父王!”曹植迅速的赶来,跪到了曹操的身边。
“你也做的很好,不愧是太学生!也无愧你师傅的弟子!”曹操双手在曹植的肩头拍了拍,“日后你与子脩必能成为魏之辅弼,国之栋梁!”
“谨遵父亲教诲!”
曹昂与曹植异口同声…
曹操的目光又转向曹彰,此时的曹彰…已经过了因为看到父王而震惊不已的阶段,他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担心受到大人惩罚的模样。
“唉…子文…”曹操无奈的叹息,“孤说过让你多读读书,不识圣人之道,被人玩弄于鼓掌尤不自知,你的脑袋配不上你的野望!”
“孩儿…孩儿知错!”曹彰不知道该说什么…“孩儿愿以死赎罪!”
曹操轻摆了下手。
“将子文押入大理寺,终身幽禁!”
“喏!”许褚答应一声。
几名虎贲军迅速的架起了他…
做完这一些,曹操的目光再度移回陆羽的身上。
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他又向前迈了两步。
“子宇,这一次的打赌,孤输了!”
“孤不在的时候,你依旧能凭一己之力稳住整个大魏的时局,这点,孤心甚慰!”
言及此处…
曹操的眼眸转向那诏书,“诚如当初你、我定下的赌约,这大魏未来世子的人选,由你来选,由你来定!”
这…
听到这儿,陆羽眼珠子一定,连忙问道:“魏王,为何…方才荀令君提及,陆羽也是这诏书中世子人选的候选人呢?陆羽不配呀!”
言及此处,陆羽深深拱手,“魏王难道忘了,当初的赌约中还有一条,扶植大魏世子继位后,陆羽即交出龙骁营、校事府、太学…从此归隐山林,远离这世俗的纷争!”
他这话刚刚传出。
曹操颇为豪气的一摆手,“不急于这片刻。”
“子宇也莫要忘了,定下赌约时,子宇答应孤,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听孤讲述一个故事!”
这…
的确,陆羽回想起,他答应过魏王曹操,要听一个故事。
此时的曹操,他的目光一改方才的豪放不羁,变得严肃,变得一丝不苟了起来。
他面朝百官,面朝他的一干谯沛兄弟,面对着他的那些儿子们。
“诸位也不妨听听这故事!”
“孤闭关一月,没有做别的,就是把这个故事娓娓的写明白,写清楚了…”
言及此处,许褚与另一名虎贲军迅速的展开了一封竹简…
——长长的竹简!
舍“纸”而用“竹简”,足以证明…此间故事的庄重与严肃。
一时间,所有人洗耳恭听!
曹操则眯着眼望向陆羽:“呵呵…子宇啊,在听过这故事后,孤相信你会选出最合适的大魏世子,孤也相信,你会选择将这大魏真正意义的扛在肩上!”
言及此处…
曹操的眼神中露出了更多的笃定,更多的一丝不苟,他的嗓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
“孤十岁时从谯沛老家搬回洛阳东街金乌巷居住!孤十二岁时入太学读书!
“孤十八岁时太学结业,状游山河…”
“孤二十岁时被尚书右丞司马防举荐为‘洛阳北部尉’,铸五色大棒,棒打权贵!”
“孤二十三岁时,任顿丘令…颁十罪诛,惩治豪强,开垦荒地,还顿丘百姓一片安详…然孤二十四岁在顿丘令任上曾邂后过一女子,她是自南地避难而来…孤与之一见倾心,干柴烈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