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锦的眸子里透出点点悲哀:“伯父,您还没发现吗,青止已经死过一遍了,她是个宁死不从的性子,这次您把她抓回来,她必然也不会乖乖听话,难道您还要继续打她,逼她去死吗?”
“什么死不死的,”谭老爷皱起眉头,不愿再听,而是转而苦口婆心地劝服童洛锦:“大姑娘,伯父知道你是个懂礼数的好孩子,你和青止是自小的交情,肯定也希望她好好的不是吗?要是她落下个与人私奔的名声,那她的名节就算是毁了,她就算人不在温城,也会被人嚼一辈子的舌根。你为了她的名节,也该帮我寻她回来,这样才能让她与人私奔一事不被人知道,抱住她的名节不是。”
“名节算得了什么呢?”童洛锦道,“谭伯父,青止连死都不怕,她还怕名节有亏吗?”
谭老爷道:“死就死了!一条命而已,拿什么和名节相比,名节都没了,还有什么命!”
童洛锦只觉得他迂腐地好似朽木:“伯父,这是您的想法。却不是青止,你看重名节,青止却只看重当下。她为了在您的棍棒之下活下去,既然做得出来私奔之事,又岂会将名节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伯父,今日私奔之事已成定局,要么您就听侄女一句话,允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成就一段佳话;要么他们俩个远走天涯海角,您也不会知道他们的下落,这温城说大不大,早晚都会知道她和心上人受您所迫,远走他乡的事情,当时候温城中是传言您的门户之见迫得女儿离家出走呢,还是说您教女不严罔顾名节呢?这就不好说了。”
他既然看重名声名节,她便拿这些东西来刺激他。
果不其然,谭老爷被激得脸色发青,胡子乱颤,显然是将童洛锦的话听进去了。
“伯父,”童洛锦见他有所触动便转变了口气,又软了下来,“苏账房在您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也清楚,他吃苦耐劳又重情重义,要想发家并不是难事,您且想想,谁发迹之前不是一穷二白呢?您帮他一把,他若发迹了,您就是他最大的恩人,他感念您的恩德,还不是一切听您的?到时候,您坐享两家之福,岂不是快哉?”
谭老爷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迹那一天。”
童洛锦乘胜追击:“若在别处,单打独斗不好说。但是若在这温城,有您这个岳丈相帮,我们这些朋友相助,子瑜、许公子都是愿意看到他们二人好好生活的人,他们若有需求我们定会鼎力相助,到时候这温城商会,岂不是一半都是您的家里人?哎呀,那侄女得提前恭喜伯父了。”
谭老爷眉头一皱:“许公子也知道青止的事情?”
童洛锦道:“虽不知道青止心上人是谁,但确实知道青止有意中人的,他与我们皆是好友,还一直闹着要讨喜酒喝呢?”
谭老爷惊疑道:“许公子竟是……那青止当朋友?”
童洛锦道:“自然,不然呢?”
谭老爷差点脱口而出,他不是心悦青止么?但是说了又显得自己想得太多,若是许家公子对青止无情……谭老爷抿起了唇,那他想要青止去官家人结亲的心思岂不是落空了?
再仔细想一想童洛锦的话,其实是很有诱惑力的,他扶着额道:“你且让我想想。”
童洛锦自然不会反对,她有得是时间,足够陪着他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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