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先生曾经关照,要你在他走后,到西方郊外的马家堂子去找一个老萨满!”
行云一听,这么重要的信息,他竟然才告诉自己,不由嗔道:
“你怎么不早说?”
行云就要拉着少游下山去那老堂口,却被少游挣开,从容道:
“你也没早问我呀?”
行云急着与马家取得联系,如今这样盲人过河的感觉,实在很难受,他抢过少游的盏子,催促道:
“快别喝了,先去找老萨满,回来怎么喝都随你!”
成少游却把盏子抢回来,抗议道:
“急什么,现在赶过去天都黑了,明日一早岂不更好?现在,快去打水,给我再泡一回!”
行云一想,说来也是,况且今天还未见到这山中的星辰,所幸,在这里等到天黑,看一看之前的感应到底是什么!
“呐,你说的,明天就去找老萨满!”
少游催促道:
“快去吧!就等这一回了!”
行云从井边打水回来,对少游解释道:
“早些与马家接触,也好早些在这乱世中有个准备!”
他自以为少游只想喝茶,故意装作没听见他的话便又继续道:
“我北地一族,也不好总是这样一盘散沙的过着,得到了萨满的支持,也好重振父辈们的风光!”
“何况,我应天运而生,还有大事要做…”
关行云几乎要把自己的实情告诉给少游,却发觉了他那里的异样。
只见成少游,神色枯槁,眼内无神,盯着自己身后,如何叫他也不答应。
只听他幽幽的说了一句:
“下雪了!”
行云听了却是一愣,分明早秋天气,自己还在这里坐着,他从何处看到的雪?
“你说什么?”
“春到南楼雪尽,惊动灯期花信!”
行云见少游好好的,吟起这样哀怨的诗,更觉不妥,遂欲赶到少游身边查看。
原来是昨晚红靴少女的琵琶声起,迷惑住了关成二人。她本是那洪荒异种,不老不死,不沾因果,也不受杀劫限制。
却是不知,因何缘故,同那凶手搅在了一起,听闻两人就要与那马家接触,便直接动起手来,将二人心智摄入了琴声之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关行云眼前呈现出来的,是一处雕栏画栋的宫殿,宫殿之内似有人歌舞。
了望四周,一派雪域,亮闪闪的,在远处城楼之上灯火的映照下明灭动人。
“一壶酒,一竿身…”
竟真有酒香萦绕鼻间,再看少游,已经走远,痴痴的站在阑干之下,早已沉迷在那楼台的声色场中了!
行云虽然也受琴景所染,却是知道这奇景来的太过怪异,心中琢磨,还是带着少游早些离开才好!
也赞那琵琶声技艺高超,此景造化的摄人心魄,才一转身,迎面冷风吹来,清新如顾,分明就是冬春时节,春雪欲化回雪吹风的爽朗!
城楼上,房角处,冰雪开始消融,雪水顺着房梁滴水滑破夜空,滴滴答答如有神韵。
恰有一滴,撞入冰江,竟有涟漪扩散开来,波及二人,更似雪海听涛。
此时那琵琶声技妙到毫颠,竟引得二人在涟漪里弹拨,恍若如此天籁之音是发呼于这冰雪之间。
终究,春江里薄冰如翡,不堪消雪之激,脆生生,破裂开来,兀自弹拨的二人骤然跌落春江之中!
先前山腰之上的沙哑声音再次响起:
“何必如此费事,直接弄死不就结束了?’”
一阵清风吹过不远处的密林,显现出来的竟是那扬言要毁掉冰洲琴的,须臾鬼叟!
那红靴少女却戏谑的嘲弄道:
“你若能杀,你就去!我瞧着他们两个有趣的很,还不舍得让他们死,你有意见?”
那须臾叟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却碍于对方势力,终究是咬了咬牙,再没能说出什么!
也是北地马家将兴,叫那红靴少女素性好玩,先前见两人玩苍耳的样子,要不是老叟拦着,早就现身加入其中了!
不然,以她二人实力,这深山老林之中,想要秒杀二人岂不易如反掌?
却也不知,关成二人深陷囹圄,在那红靴少女的捉弄下,能够平安度过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