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掌柜见一下子进来了这么些人,打扮虽然都不阔气,却也还是露出了笑容,说道:“几位贵客可是要存钱儿还是支钱儿?”
白糖往柜台前儿一站,说:“掌柜的,我们是来借贷的。”
掌柜的一听,顿时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看白糖,又看看她身后的白义和白礼。
白礼便上前笑着说道:“是借贷,借三十两银子。”
“可想好拿什么抵押?房契地契都带了?”掌柜的问道。
白糖便从怀里掏了地契和牙牌,掌柜的接了过去一瞧,不时抬眼打量白义和白礼一眼,说道:“这抵押可是有点少了。”
牙牌是北朝的身份证明,上面刻有持有人的姓名、籍贯、居住地、履历以及所在的衙门、职务,和现代意义上的身份证已经非常接近了。
掌柜的便又反复打量了白礼那块牙牌,本来还要再说些什么,白孙氏已是迫不及待地挤到前头说道:“够了的,这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你放心,还不起啊,你们便立马把地都收走,我们全家都没有二话!”
这话说完以后,别说白义他们一行人,就是里正和前来做见证的几个乡邻面上都是微微一变色。
白礼被白孙氏臊的脸上一阵发热,窘迫地说道:“这块地已是我家里全部的资产,可以贷吗?”
那掌柜的抬手摸着下巴似在寻思,就在这时,忽从里间走出来一个小个子男人,上唇边蓄着两撇小胡须,瞧起来一副精明的样儿。
他余光扫见了白糖和苏凤祁,眼角便挑起来,上前儿在那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掌柜的立刻就变了脸,笑着点头说道:“成吧,我这就给你们办手续。”
掌柜前后不一的态度,让白礼很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答应给他们借贷,那自然是最好,他也不便再多嘴问,只是接了掌柜的递来的纸笔在借契上头画了押。
办完手续,白礼顺顺利利拿了那钱儿,揣进怀里。
他出于礼节朝那掌柜的做拱手礼,话儿还没来及说,白孙氏便走过来伸出了手,说道:“大礼,这钱儿还是现在就给娘吧,娘今儿个特意带了个厚实钱袋子,这么一大笔钱儿,可马虎不得啊!”
白糖是半点儿也瞧不惯白孙氏那难看的吃相,撇了撇嘴说道:“急什么,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它还能飞了不成?”
又说道:“前头往右转有户人家,他家后院有片小竹林子,我看那儿清静,没什么人,咱们上那儿去,把话说清楚了,这些钱儿才能给。”
里正也点点头说道:“既然叫了咱们几个做见证,总该还有得有个章程才是,老婶子,请吧。”
里正便带头往竹林里走去。
白孙氏也不情不愿的跟上,她用胳膊肘狠狠地怼了白金一下,埋怨白金真是没用,关键时刻不吱声。
白孙氏是不知道,上回苏凤祁狠狠地修理了白金一回,白金到现在都对苏凤祁心有余悸,今日苏凤祁就在,再加上里正和村里的长辈也都在场,白金现在哪儿敢说什么过火的话儿。
白金沉着脸儿,盯着苏凤祁的背影,目光里满是浓浓恶意,压低声对白孙氏说道:“白礼他们一家子,现在就仗着个外人的保护,总有一天,我得把那口恶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