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紧紧地攥着拳,红着眼望向冥鹞。
“我说了。你若想杀我,我便让你杀。我欠阿凌的,我认。只求你不要再祸害苍生,放过鹓妭。是我欠你的,与她无关。”
明明不是这样的。
鹓妭望着月璃,“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为何不说那苍歌究竟对阿凌做了些什么?!他对阿凌并非是真心!他不过就是为了利用阿凌收服魔界!为了不被苍歌利用,是阿凌求着月璃帮她最后一次!”
“事到如今,你还相信他的鬼话!”冥鹞对鹓妭失望至极,“本以为你是同阿凌一般的单纯心性,断是你骗我入魔界,我也未曾怪过你半分。我当你是姐姐,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他!不知悔改,那便和他一起去死!”
话音落下。
他捏住鹓妭脖子的手开始用力。
鹓妭只觉得身体快要被吸干了一般,全身上下似是要生生别捏成了粉末。
忽然左手传来温热。
身上不再有任何痛苦的感觉。
鹓妭怔愣着转过头,看着月璃笑望着她,将全部的灵力,全都给了她。
神魔结合,万物可破。
鹓妭将全部的力量汇集到手掌,一掌拍在冥鹞的身上。
冥鹞就这样被击出了凡人的肉体。
那凡人身体坠落,被鹓妭施了术,缓缓地送到了地面上。
转头她飞向冥鹞,冥鹞奋力一击。
两掌相对,瞬间迸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被击退的冥鹞,倒退了两步,只觉得胸口空空。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胸前破开的大洞。
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便化作了灰,被风吹散。
待鹓妭转过头时,漂浮在她身后的月璃,已经被风吹散了身形,大半个肩膀已经被风吹散。
鹓妭落着泪,用尽法力去复原他的身体。
可无论怎么做,也阻挡不了他的消逝。
月璃伸出手,想帮她抹泪。
手指触碰到她的脸时,倏然被风吹散。
他无奈一笑,“我知晓我愧对了你,忽略了你。如今你是这三界最强大的存在,不要残害生灵,行正道。”
鹓妭想伸手去抓他,却只能抓个空。
她含着泪,恶狠狠道:“你若是死了,我便屠光了三界!左右这三界生灵已经覆灭!若再生,我便再杀!何时你出现,我何时停手!我的仇还未报,你如何能死!”
“你啊,总是太固执。今后没我护着你了,万不能再如从前莽撞——”
“你护我什么了!若不是你那日让冥鹞逃了天罚,怎会到今日这般局面!你那般护着阿凌,你又得了什么!”
“罢了。”月璃悲伤地望着鹓妭。
将一切的心底事都化作秘密,随风去吧。
“不许死!你不许死!”
鹓妭疯了一般地四处去抓那散开被吹远的星点颗粒。
可最终,她的月璃君还是消失了。
“你这般模样,如何能让他安心。”
战神白瑾缓缓落在鹓妭身旁。
“你是他最亲近的,却也是最不了解他的。你在执着的东西,他早已经全都给了你啊。”
鹓妭抬起头,迷茫地看向白瑾。
白瑾叹息了一声:“你恨冥鹞分走他给你的宠爱,但你可知月璃他费尽心思寻到落入凡尘的冥鹞,便是天帝怕他终有一日成为祸患。他将冥鹞留在身边,好好教养,却因你一句话乱了套。这是天帝的指令,冥鹞活着,天帝便当他入魔是自愿。他若受了天罚,所经历的一切都会被天帝得知。他挡下那一道天罚,是为了冥鹞还是为了你?你因为执念入魔,在你成为魔神降世那一日,你能活着,是因为他早在天上帮你拦了一道。”
他看着傻愣着的鹓妭。
“他什么也不肯对你说,是因为太知晓你的性子。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今日不该来。但因为感受到你苏醒了,才会出现。作为他的挚友,我不想责怪你什么。但你实在可恨,若你再这般不知悔改,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鹓妭猛然大吼道:“你说得都是假的!那日我曾问过他——”
“他说不会。若你入了魔道,变成了冥鹞那般模样,他难辞其咎。最该杀了你的人就是他!但他真当能对你下得去手吗?!若是真能对你下手,他便不会在天上受尽雷罚也要违抗命令!难道他在你入魔道时,说一句会替你承受天罚,你便满意了?!你简直无可救药,愚蠢至极!”
白瑾怒斥了一番鹓妭,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鹓妭就是不明白。
到底是谁固执。
明明这些话说出来,自己早就会收手了。
想了许久。
她站起身来,表情麻木地将梦兰恢复原样。
将答应那小狐狸的凡人送入了宫殿。
从天上落下时,见到小狐狸用自己的一半法力结成了结界,护住了她想护住的人。
那小狐狸全身是伤,她想呵护的人却完好无损,安然无恙。
“你果然将她护住了。”
那小狐狸不懂她在说什么。
一个劲儿的追问那个被冥鹞侵占身体的凡人。
鹓妭想要复活月璃,便让小狐狸答应他,为月璃建一座庙,将自己的原身埋在庙下。
这样一旦月璃复活,她便是世间第一个见到他的人。
她与她定下契约。
额头相碰之时。
读到了小狐狸与那结界中女子的纠葛。
原来小狐狸是要杀了那个凡人给这女子报仇。
原来这女子已经忘记了小狐狸两次。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他们都是这般弹指挥间便倾覆所有,刀割血肉也不肯吭一声。
留给她们的只有云淡风轻,不带一分沉重。
只因求得从来都不是一句感激。
原本打算保留的法力。
鹓妭一并将自己的法力全都给了小狐狸。
她突然醒悟,见与不见又能如何。
只要他好,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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