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畅和居,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于眼前,池明轩一怔,不知他父亲为何这么晚过来找他,只紧走了几步上前恭敬见礼道:
“拜见父亲!”
这些时日,镇守上阳各处的将帅陆续回京,池明轩的父亲定边侯也奉诏回京,前日下午才到。
定边侯回身,冷冷看了眼儿子,语气中带着十分的嫌弃道:
“回京没几日,倒学了一身的纨绔气,跟我进来。”
“是。”
池明轩乖乖跟在他父亲身后往正厅走,心下却在思量着,要不要把他让洛玄郢写的东西,还有他这些年调查来的那些证据趁着跟父亲单独待的机会交给他。
很快池明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再等等,他父亲刚刚回府,该让他先放松几日。
“陛下今日召我们进宫,你可知所为何事?”
定边侯进到正厅,于上首坐定,看向他儿子面色冷肃地问道。
池明轩试探着问道:“可是与军中有关?”
“既猜出来了,那说说看,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定边侯那英朗俊逸的脸上,神情始终冷冷淡淡,但半分未损其过人魅力。
对于父亲的面无表情或者一脸冷气,池明轩早已习惯,他略想了想谦虚地道:“回禀父亲,这个儿子说不好……”
“让你说你就说,怎么短短数日,不但学了身纨绔气,还学了些婆婆妈妈的习气?”
老爹,您确定今晚过来是跟儿子探讨,而不是专门来找茬的?
即便来找茬,池明轩表示他也只能受着,谁让上首坐着的,是他既敬且有那么一些怕的老爹呢?
跟他爷爷,他可以开玩笑,可以闹,可在他父亲跟前,池明轩一向乖的不行。
再次被父亲嫌弃了的他,老老实实直奔主题道:
“父亲,让戍守边境的兵士开荒种田,儿子认为,此策利远远大于弊。”
“哼,这话说的未免太过绝对,若有人借此拥兵自重,或者被诬陷拥兵雄霸该当如何?”
池明轩正要展开长篇大论,却被他老爹给再次拦下了话头。得,您是做爹的,儿子跟着您的节奏走还不行?
“侯爷,请喝茶!”
自家小侯爷也就在侯爷跟前才屡屡吃瘪,候在门口的池充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有些憋笑。
见小厮端了新煮好的茶过来,他立刻接过端进。
为侯爷奉上茶后,回转身,池充偷偷瞄向自家乖的跟猫儿一样的小侯爷,却被池明轩给眼尖的发现了,还顺带着瞪了他一眼。
小侯爷,咱不带每次都这样迁怒的啊?
懊恼于为何非要去瞄那么一眼的池充,悻悻退下后,刚把托盘还到门口候着的小厮手里,就听他家小侯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他立刻竖起耳朵继续聆听起来:
“父亲,若是想要拥兵自重,即便不垦荒屯田也一样会。若无此心,那怎样都不会。”
“说到屯田,你怎知届时兵士们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会尽数转为军粮,而非被谁私吞?”